整個下午的激戰,夕陽最后的余暉也漸漸消失在山丘頂部。夏日山間的傍晚在微風的吹拂下終于退去了酷熱,有了些許涼意。
打掃完戰場后,亞特隨即帶領一眾官兵迅速往馬爾西堡趕去,不敢有任何耽擱。但為了減輕后續馬爾西堡被圍攻的壓力,威爾斯軍團的尖刀利刃被亞特派往了南部丘陵地區潛伏隱藏,準備給那支追擊而來的科多爾軍隊送一份厚禮。
這只支特殊部隊就是斯坦利率領的特遣隊,專門執行滲透,潛伏,暗殺,刺探軍情,破壞敵軍重要戰略物資的任務,為實現軍團的戰術任務而存在。
科多爾南部郡兵倉皇而逃的時候,他們早就一路尾隨,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南部丘陵山間地帶
科多爾南部郡兵營地。與其說是營地,不如說只是比難民窩棚好不了多少的聚集區。一支幾百人的隊伍早已沒了近幾日來的殺敵激情,一次敵軍回援便把這群不善作戰的郡兵打回了原形。雖然有幾百人,但這些人的軍事素質如何,恐怕只有各領兵騎士和領主勛貴自己知道。稍微有點作戰力量的騎兵在平原地區還行,一旦到了丘陵地區,根本無法施展開來。最后也就只能跟隨步兵一路潰逃。
營地位于南部商道旁一塊已經收割完的農田里,農田東面是高聳的山脈,西面則是雜草叢生的山間丘陵地帶。
農田里歪七倒八地支著大大小小數十頂行軍營帳,雜亂不堪。三三兩兩的士兵擠靠在一起,遍地哀嚎,哭吼。
營地大門口左側帳篷外面,一個頭部被砍傷的士兵眼神呆滯,臉上滿是塵土夾雜著已經干了的血塊。一個醫士模樣的家伙正在他頭上纏繞著一圈一圈的亞麻布。旁邊的帳篷里,嘶吼聲,哭泣聲傳遍整個營地,黑夜降臨,頓時讓這個營地周圍多了幾分悲涼。
營地中心,一個個士兵相互扶持著在彼此的依靠倚靠下一瘸一拐地往來在各個營帳之間。
科多爾指揮營帳一角,一個衣甲破裂,手握騎士劍的年輕騎士獨自坐在石頭上呆呆地望著軍帳外無盡的黑夜,門口兩個子爵侍衛直直站立。年輕騎士的騎士劍已經出現了好幾道缺口,刀刃上血跡斑斑。臉上也滿是血漬和泥土的混合物。
“完了,這下全都完了,我手下的士兵一個都沒了,一個都沒了,全死了,都死了。”騎士自言自語著,眼神中滿是無盡的迷茫和哀愁,完全沒有了白天上陣廝殺時的方剛血氣。
這個家伙就是南方科多爾軍團里那個勇敢善戰的年輕騎士,白天代表科多爾領兵子爵前去受降的那個自負又傲慢的新貴。本以為可以憑此一戰收獲豐厚的獎賞和躋身實階貴族行列,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威爾斯軍團的救援部隊,他的美夢直接破碎,并親眼看著自己已經為數不多的士兵被那群魔鬼一個個殺死。
“各位,”科多爾南部領兵子爵繼續說道,“我知道此次戰役大家損失慘重,該往上報的損失我一定會報的。”聽到這里,眾軍官紛紛交頭接耳,點頭應答。
“但是追擊威爾斯軍團并阻止他們攻占馬爾西堡的任務失敗,這個罪名可就重了,就算是我也難逃罪責。”
領兵子爵看了看面前這些面面相覷的家伙,知道他們都怕宮廷怪罪下來,輕則降級,重則斬首。
半晌,他繼續說道,“我已經飛鴿向科多爾伯爵大人報信,馬爾西堡陷落,并請求他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到時候我們就能和北方前來圍剿威爾斯那群雜種的軍隊共同攻打馬爾西堡,那便是各位洗刷恥辱,建功立業的又一個機會”
眾人也知道別無他法,只能強打精神點頭稱是。畢竟已經失去殲滅威爾斯軍團的最佳機會,還能留著小命爭取一番,眾人自然也算是有幾分奔頭。
這時候,一個見習騎士模樣的家伙對領兵子爵說道,“尊貴的子爵大人,就請您下命令吧,我們一定竭盡所能誅殺龜縮在馬爾西堡中的那群膽小陰險無恥的雜碎。”
領兵子爵一聽,臉上頓時泛起了笑意,看來自己的一番安慰沒有白費。
其他騎士勛貴見狀,紛紛附和道,“謹遵子爵大人命令”
“好我要的就是你們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