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就這么逃了,斯賓塞大人已經讓我們躲在后面避敵了,若是再違令撤逃,那可是重罪”一個滿臉絡腮胡、體格壯碩的礦工發言喝止,他原本是打算同那些礦工兄弟一起留守抗敵的,但他家中尚有妻兒老實在不敢舍命。
礦工中有些膽氣但又有顧慮的漢子們也都紛紛站出來支持絡腮胡。
兩個吏員也都是剛剛從政務學院畢業不久的學徒,他們哪里經歷過這種極端險境。
他們打心底里是希望趕緊繼續逃命,早點抵達湖泊地就能早些脫離危險。
但不同于那些腦袋里面一心想保命的礦工,這兩個吏員都是受過教育的,腦袋里面多少有點忠誠和博愛的觀念,他們也想著一旦任由敵人沖進湖泊地,不管奧多大人的軍隊能否抵擋得住,湖泊地的平民總會受到威脅。
更主要的是,威爾斯省一向政令嚴苛,撤逃前斯賓塞下令他們兩人率礦工加固遺棄村寨以待湖泊地駐軍救援。
現在直接就跑了,若是斯賓塞他們能擋住敵軍還好,他們或許還只會面臨輕微處罰,若是斯賓塞和留守的礦工全都戰死,那他們難逃一死,至少會降罪淪為囚奴,日日如牲畜般被奴役。
礦工們仍然在爭吵,兩個吏員腦袋里也亂得攪麻。
“都住嘴”那個經常跟在斯賓塞身邊的新晉吏員大聲喝止了爭吵。
“都靜下來想想,有沒有兩全的辦法”
經過一群人幾嘴八舌的激烈討論,兩個吏員決定帶著礦工們再為湖泊地做些努力。
廢棄的村寨他們沒打算固守加固,事實上這里不僅沒有防御的基礎,最主要的是他們從礦區逃跑時帶出的鐵錘鐵扦和少量的斧頭等工具根本不可能在段時間內把這座村寨的圍墻加固一遍。
所以他們決定放棄廢寨,直接再往東跑出三英里,在那里有一處兩側都是數十英尺碎石陡崖的狹窄隘口。
月余前他們去采礦場時途徑此地,由于隘口兩側陡崖多碎石,礦工出身的他們對這種極易開采的采石場出于本能的關注了幾眼。
此處隘口長約百步,寬僅十余步。
安排了兩個年輕機靈的礦工往西回走,尋找一處隱蔽的位置哨探敵軍動向,剩余的人則拎著工具繼續東行。
很快,兩個吏員帶著幾十個礦工領著鐵錘工具來到了隘口。
修房建墻不是他們的專長,但砸石挖山卻是他們求食的本事。
他們分成了兩隊,分別拎著鐵錘鐵扦爬上了隘口兩側的陡崖,一陣叮叮鐺鐺聲后,兩側陡崖的石塊不停地朝隘口滾落,還有幾個礦工干脆爬到崖頂,把幾顆半人高的石頭撬下了陡崖
很快,隘口通道兩側各自堆起了高高的“石墻”。
“先別給堵死了,若是那兩個兄弟探報敵軍打過來了再封口。現在就封了若是我們的軍隊及時趕到如何能過去”年輕的吏員阻止礦工們完全將隘口通道封死,而是讓他們在兩側繼續敲松山石,如若需要隨時砸下來封死隘口。
“要能早點想到跑到這處隘口封關,斯賓塞大人他們或許就不用留守搏命了,不知道那些伙計們現在怎么樣了”另一個吏員看著身后已經基本成型的“石墻”,嘆了一聲氣。
“若是沒有斯賓塞大人在前面死頂,我們還能安心在此處斷路”
年輕吏員輕輕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愿圣主庇佑”
時間回到兩個小時前。
廢棄村寨西方,采石場東北側的山坡坡頂,兩個喘著粗氣的年輕小伙偷偷地將頭伸出了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