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艮第人踏馬南下,整個倫巴第全境震動。
數百年來,勃艮第與倫巴第隔著重巒疊嶂,幾無相交。倫巴第與勃艮第最為惡劣的關系也不過是支持施瓦本公國對勃艮第的犯境,并從中活得一份戰利品。
但短短月余,那顆懸在倫巴第北部平原方的鐵釘突然契了進來,直插倫巴第人的頭顱。
磐石堡一戰,倫巴第“北征軍”幾乎全軍覆沒,少數逃出生天的潰兵返回倫巴第后魔怔一般,逢人便說勃艮第人已經同魔鬼交易,獲得了魔法和巫術;為了掩飾慘敗,他們將那只勃艮第軍隊描述成兇神惡煞、吃肉喝血般的獸兵。
戰爭的陰霾籠罩了倫巴第北部平原,人們陷入了極度的恐懼之中。
或許是還沉寂在“揮師北”的氛圍中,倫巴第人的反應著實有些遲緩,直到奧多和安格斯率軍占領了山口外十數處村寨要塞,倫巴第北方的領主們才東拼西湊了四千士兵,或者說四千農夫。
“集結了四千大軍,還遲遲不北作戰,馮比倫那個老家伙究竟想干什么他要等著勃艮第人打到米蘭城下嗎”
米蘭宮廷,面色赤紅的倫巴第公爵已經竭斯底里。
宮廷大殿里參加重臣會議的諸位倫巴第侯爵伯爵們都屏息凝氣。
北地突發的變故讓他們措手不及,北征之戰變成了抵御外敵。若單單只是一個威爾斯軍團倒也無關緊要,就算勃艮第侯國意欲南圖也能從容應對。
但現在普羅旺斯公國已經舉起長劍、山地邦聯的山匪們也去豺狼般虎視眈眈,最主要的是法蘭西王國和教會也宣布支持那個所謂的威爾斯伯爵南下。
一夜之間,四面受敵。
見大殿下沒有動靜,倫巴第公爵抬手抹了一把蒼白的胡須,瞪著鷹隼般犀利的眼神環視眾人,“說話”
聲音不大,卻讓人心悸。
終于,倫巴第首相撐不住了,再不說點什么估計公爵又得動怒了。
“公爵大人,這場禍端既然是瓦德伯雷那個混蛋闖出來的,還是得讓他自己去平息。”
“宮廷每年撥付巨額的軍餉給他,可不是為了讓他給敵人引路的。”
倫巴第公爵呵罵了一聲,“瓦德伯雷那個雜種現在躲到哪兒去了”
一個宮廷內官支支吾吾半天,“回稟公爵大人,瓦德伯雷伯爵在北征之戰中身負重傷,如今正在他自己的領地救治,恐怕一時半會兒沒辦法再領兵作戰了。”
倫巴第公爵抓起身邊的一只琉璃酒杯,啪一下摔在地,“這個沒用的雜種,怎么不死在北地,居然該用魔法巫術掩飾自己的無能。立刻派人去把他給我抓回宮廷,沒收他的土地財產,把他手下的軍隊全都給我發到北方,交給馮比倫。”
鎮靜片刻,倫巴第公爵下令,“給馮比倫傳令,命他立刻率軍作戰,將那些勃艮第人給我趕回山里作野人。”
“另外,從中部和南部各抽調一千精銳,赴北地作戰。”
當即有人反對,“公爵大人,如今普羅旺斯大軍云集邊境,恐怕我們不該將精銳抽調北方,若是普羅旺斯從西邊攻打過來,我們難以招架,勃艮第人是皮肉之傷,普羅旺斯才是附骨之痛。”
“公爵大人,給馮比倫撥付巨額軍資軍餉,讓他在北地征兵,北地廣袤繁盛,只要錢糧充沛,可征召萬余軍隊,足夠把那些勃艮第的山匪趕回去”
倫巴第北地最大的自治城市,拉瓦提城,高度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