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告訴納多德和大衛,搜完殘敵后要立刻約束麾下士兵,不可濫殺無辜。桑蒂亞城將來就是我們自己的城市了,那里的市民也將成為我們的治下領民”
安頓了桑蒂亞城的事務,亞特在親衛和仆人的侍候下穿上了盔甲、掛起了騎士劍,走出營帳,邁出營區大門,帶著兩個親衛朝集鎮里的治安官署走去,這里原本是瓦德伯雷在此地的指揮部,被威爾斯軍團占領后原本也是打算給亞特和幾位高階軍官作營房的,不過出征在外,亞特隨時要與士兵同吃住,所以這里倒閑置了。
今日凌晨一戰,降伏敵軍近一千八百人,普通的降兵棄械投降后便安置在了第二分團空出的營地里,由專人看押。第二分團僅有八百人,營區自然不到,所以一千五百多降兵只能擠作一團。不過亞特倒也信守承諾,不但沒有傷害虐待那些降兵,還給予了他們可口的食物和御寒的被服軍帳。
在這些降兵之中,有一群身穿輕便長袍軍服,全身既沒有盔甲也不帶武器的人,他們穿梭于降兵之間,分發食物、安撫軍心,親切的與降兵攀談。
為首的鄧尼斯正用不太純熟的倫巴第語向降兵們介紹威爾斯軍團的種種優渥待遇和寬闊的晉升渠道,末了還不忘向降兵們夸贊軍團統帥威爾斯伯爵的年少有為和仁愛寬宏,弄得好些個受盡折磨的賤民張兵聽完宣講便發誓要效忠威爾斯伯爵
在另一處禁衛軍團空置的營地里,關押著兩百多士兵,這些人全都是馮比倫的私兵,這些家伙在凌晨一戰中頗為頑固,直到馮比倫被炸彈擊傷倒下、軍隊大部投降,他們仍然持械頑抗,給威爾斯軍團造成了不小的損失,所以亞特將他們全都趕進了此地,派了上百人看押,美食自然是沒有的,軍帳也被全都收走,兩百來人就這么蹲在營區空地中享受微涼的北風,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個更涼爽的秋夜。
亞特正踏步走近的集鎮治安官署里,關押的自然就是倫巴第軍隊中的勛貴和軍官了,治安官署是石屋,原本治安兵居住的大通間里關押了十來個軍官,七個男爵和騎士被關在了全封閉的武庫里。
至于在戰斗中受傷的馮比倫,自然也就住進了原來準備給奧多的那間營房里,威爾斯軍團首席醫士托馬斯已經給他取出了嵌入肋骨的鐵制彈片,此時馮比倫已經蘇醒,慘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空洞的眼睛無助地望著天花板,因為他被托馬斯醫士用棉布紗帶里外裹了幾層,根本動彈不了。
托馬斯此舉倒不全是為了療傷,更多的是防止這個滿是榮譽感的大貴族含憤自殺。
朝守在房間外的士兵點了點頭,推開房門后亞特便看見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倫巴第邊疆伯爵馮比倫。
“馮比倫伯爵,上次普羅旺斯一別,你我已經數年沒有見面了。”亞特走到馮比倫的病榻前,一屁股坐在了木板床上,險些把臨時搭建的薄板給壓塌。
馮比倫眼珠都沒動一下,仍舊盯著天花板。
亞特俯身貼近馮比倫的頭,順著他眼神的方向看向天花板,調侃道“是不是閉上眼就是戰敗被俘的景象,所以才不敢閉眼。”
馮比倫終于動了眼珠,剜了亞特一下,牙齒縫里擠出了一個詞,“異端”
亞特估計是沒聽到,或許是沒打算聽到,他轉身端起了放在一旁小桌上的麥酒嘬了一口,“托馬斯可真行,居然給傷員喝麥酒。”然后一飲而盡。
“伯爵大人,我得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您這次雖然慘敗,但您手下的士兵幾乎全都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