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微坐起來了點,身上的毯子往下滑落“我,我睡了多久。”
“四十分鐘。”陸以承回答,彎腰撿起掉到下面的毯子,又給時祐蓋了回去。
“啊”時祐緩沖了一下,木質味的信息素在如此近的距離異常清晰,單純而誠實的身體便不知覺得靠近,“是你帶我進來的嘛。”
“不然你飛進來的”陸以承拍了下他的腦門,說,“為什么坐在外面。”
時祐摸了下腦門,換了一邊臉貼著他“你說不讓我翻陽臺。”
陸以承凝眉。
牛頭不對馬嘴。
“都生病了還穿這么少坐在門外,是有什么事。”陸以承,“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我本來是想去找你的,可突然就不舒服了”時祐,“我有你的電話嗎”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時祐恍然大悟“哦幫我收快遞的時候。”
陸以承無語,把毯子蓋到了他臉上。
時祐把毯子從臉上扒下來,便聽見身旁人低低一句“手機號。”
陸以承拿著手機打開微信,見時祐半天沒反應,沉住氣,說“快點。”
時祐連忙把手機號報給他。
陸以承空出的另一邊手臂襯衫袖口翻折,堆疊出柔軟褶皺。他單手扣著手機,指骨明晰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上號碼。
界面跳出了時祐的微信號,頭像是一個戴著墨鏡的嘟嘴小孩,微信名更是直白,叫“奇跡祐祐”。
陸以承目光在那名字處落了片刻,勾起嘴角淡淡的笑“幼稚。”
隨后點擊了“添加好友”。
“記得回去通過。”陸以承把手機收了起來,神情恢復如初。
時祐莫名其妙被嘲笑了下,也不知道怎么回擊,畢竟能加到陸以承微信他也很高興啦。
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我旁邊那盆冷杉呢”
“在那。”陸以承看向室內花架,“我稍微護理了一下,暫時放在花架上了。”
時祐順著看過去。
翠綠的冷杉盆景挺立在花架上,針葉和細枝被看護得生機,發著清新的木質冷調。
“放在那里真好看。”時祐雖然迷糊,但笑得很好看,“不用暫時,那本來就是要送你的。這是你的味道。”
陸以承注視著他的眼皮往下扇了兩下,很軟的臉頰在他的胳膊上擠出鼓囊的肉,竟真想上去揉上一把。
但他很快因為自己這奇怪的念頭而皺了一瞬間的眉。
“好點了嗎。”陸以承偏過頭去,動了一下被時祐扒拉著的手臂,“好點了就放開我。”
“我沒好。”時祐厚著臉皮,又往陸以承懷里埋了埋。
現在簡直是難得的好機會,既然陸以承都覺得他生病了,那干脆行使病人的權利,趁著時候多蹭點信息素溫養。
時祐一邊想著一邊病懨懨地說“我很難受。很害怕。一不舒服就想要人抱抱我。”
時祐說完這句話,打心底還是有點小害怕。
萬一,就是說萬一,陸以承真油鹽不進,他直接被趕出去怎么辦。
時祐緊緊抱著陸以承,時不時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他幾眼,那小心思簡直寫在了臉上。
aha垂著眸,看不太出情緒,只沉默地端坐在暗中,搞得時祐都不禁抖了一下,又哆哆嗦嗦地補充了句“能不能陪陪我”
發燒加溫養不足確實侵占了他的意志,他就是不想放手,本能想貼近讓粘著陸以承,跟只小貓兒似的,從那指尖微弱的氣味得到一點舒緩。
客廳里安靜得出奇,機器制動的聲音和向上冒的水汽,暖橘色的光側打著陰影,時祐近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半晌,暗中傳來帶著不均勻的呼吸聲的啞音“我喝酒了。”
時祐好像更緊張了“啊那我也需要喝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