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拳峰和惡意,幾乎要沖破鏡頭,砸在柏稷的臉上。
很難說這不是一種故意挑釁。
然而柏稷身在遙遠的星系之外,拿這個無禮的惡徒竟然全無辦法,只能讓通過語音系統讓青馳將他碎尸萬段。
“今日便是豁出性命,也務必要保住修兒。聽到了嗎”
聽筒里傳來硬物與金屬碰撞的撞擊聲,伴隨著零格囂張肆意的笑聲,聽不到青馳的回答,或許是戰況緊急來不及回答,很快,夜芒的毀壞程度越來越高,柏稷單方面失去了與夜芒的聯系。
柏稷聽著智能系統不斷的報錯聲,面容平靜地調開一個機密文件。
只要在這驅動程序上輕輕一點,夜芒就會立刻自爆,屆時還在機甲內的三人,都會立刻碎成齏粉。
這是他最不愿意運用的手段,如果青馳能一直忠于他,他早晚會將夜芒真正贈予給他,不僅如此,還會給他僅次于修兒的權勢,除了不能出現在人前,不能光明正大地參與朝政,幾乎是帝國的暗帝。
這對于一個不能見光的寄生者來說,已經是人生可以達到頂峰了。
他不明白,青馳他還有什么不滿足的,為什么還要背叛他
那零格看起來的確很厲害,可柏稷不信青馳竟敵不過他。
除非,他在偽裝。
這把使用多年,最尖利的刀,終于還是要脫手,甚至反過來刺傷自己了么。
柏稷的指尖停留在自爆程序上很久很久,想到至今還性命未卜的柏修,狠狠一咬牙,按了下去。
托瑞星,正和零格“纏斗”在一起的青馳,一把將零格甩開,零格被甩在墻壁上,重重吐出一口血。
不過,不再受青馳操控,也不再試圖攻擊他。
他的心里充斥著對面前這個男人的仇恨和恐懼,固然想要殺掉他,不過,不止為何,也有一股難以抗拒的服從之意,像是野獸天生
就知道服從頭領一樣,零格就是知道,他無法反抗面前這個人,無法違背他的意愿,更談不上去攻擊他。
這幾乎是一種弒君,一種對種群的背叛。
這很可笑,面前這個人可是覺醒者的叛徒,他竟生不起殺他的念頭。
青馳將紀沅抱了起來,走到艙門前,先拎起零格將他扔了下去,然后自己跳下了機甲。
幾乎就在他出艙門的瞬間,“轟”得一聲火光沖天,夜芒自爆了。
青馳因為護著紀沅,后背被爆炸的余波炸的一片血肉模糊,而零格因為先被扔下去滾了幾圈,離爆炸點比較遠,反而只受了輕傷。
周圍還在廝殺的人們并沒有受到爆炸影響,依然進行著他們的生死之斗,到處都是槍炮聲,甚至沒有人看他們一眼。
青馳咳了兩聲,吐出一些血沫,他的臉色慘白得如同紙一樣,托著紀沅的手臂卻很穩很牢。
只是,懷中的人,始終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醒過來啊”零格的精神圖景中,紀沅騎在發狂的巨狼身上,狠狠一個巴掌拍在巨狼頭頂,終于讓不停攻擊他的巨狼恢復了平靜。
“小白,你好了”紀沅看著正常的小白,“你主人是狂犬病又犯了嗎,害你變成這樣。”
就在巨狼眼神清明的那一刻,渾渾噩噩的零格也清醒了過來,從那種被掌控感覺中復蘇。
他花了一會適應了一些眼前的情況,看到青馳背著他,一個人呆在原地。
“你醒了,外面什么情況”紀沅很敏銳地問,他察覺的主宰這個精神世界的那股力量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