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嗎。”青馳用匕首削著肉干,簡單重復的動作卻被他做出了不一樣的韻味,每一片肉都削的薄如蟬翼,這是為了照顧他,圣納遺跡里的野獸兇猛,肉質粗糙,讓這幅從小養尊處優的身軀很不適應,在吃飯上不知廢了多少力氣。
“沒有啊,就是他們看我的眼神,好那個。”紀沅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突然一下他就成救世主了。
不,應該說,又成為救世主了。
他們現在將他高高捧起,誰知道以后會不會又親手將他拉下來。
這種無稽的想法純屬惡意揣測,但紀沅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過度發散。
也許只是因為,經歷過了,就習慣了。
注意到黑發少年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無由的落寞,青馳抿唇道“你可以不救他們,不救任何一個人,只憑”你的心意。
他的下半截話沒有說完,因為紀沅突然擠了過來,微涼的溫度侵染他的皮膚,少年毛絨絨的腦袋湊了過來,嗓子壓的很低“你怎么說這么大聲啊,不怕被別人聽見”
作為上司不都應該籠絡一下下屬的人心什么的嗎,怎么他的同桌還是這樣耿直的讓人落淚。這樣以后不會出現什么政變什么的嗎在地球時人類狗血戲劇看太多的紀沅同學總是忍不住有一些憂心時刻。
青馳沒回答這個問題,他的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冷嗎”他再次問道。
“冷。”這次紀沅斬釘截鐵的點頭。
被篝火照亮的一個小小角落里,身材高大舒展的男生展開外袍,將那比他整個瘦了一圈的男生包裹在溫暖的衣物里。
隔絕了一片小天地。
“他們看見了會不會影響不太好啊。”一道小小的聲音還在嘟囔。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臟砰砰跳動著。簡直讓他懷疑身邊人是否也能聽見。
“不會。”
遠處裝死的眾人
他們不僅看到了還把剛才的一切都聽到了好嗎
怎么以前沒看出來軍長有昏君潛質呢,看看那說的是什么,你可以不救任何一個人,多么殘酷無情說好了黑切白其實心存善念的呢昏君暴君
不過紀沅肯定不會不管他們的,自從軍長醒過來之后他好像越來越放得開了,也不在乎暴露自己的能力了,剛才還種蘑菇給他們吃作為口糧補充呢。這位才是真正的嘴硬心軟。
啊,說起來,自從軍長醒過來以后,那個小角落里傳來的狗糧氣息真是越來越濃厚了,真是讓他們這些單身狗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啊。
“喂,你手流血了。”另一個角落里,飛白注意到了空氣中傳來的淡淡的血腥氣,提醒道。
白發少年本來在無聊地玩著小刀,不知是不是粗心,居然割傷了手掌,而他還渾然未覺地盯著空氣。
面對這難得的關心,零格卻不領情,嗆了一句“這時候你又管起我了”
“什么態度。”飛白懶得理他了。
零格卻始終沒有理會掌心那一道長長的傷口,直到小白嗚咽著過來舔舐,止住了流個不停的鮮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