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準確的情報,凱爾特如同被鐵釬瘋狂撬動的腦子,總算能分散些注意力,撥動琴弦用“心靈安撫”調整自己的精神狀態。
等勉強恢復清醒后,他背靠在馬車上,輕聲說道
“不太好辦,那座祭臺已經能短暫對抗死亡號角的力量,最少需要疊加兩次死亡,才能越過祭臺殺死那兩位圣徒,有什么辦法對付那些不死怪物嗎”
話語里沒有提及對抗“原始月亮”神力的問題。
親身體會過那種力量,凱爾特已經想到了數種用于規避和打斷的辦法。
茉莉修女也像是早就準備好了般說道
“最好的辦法是讓它們虛弱,只要虛弱到無法自殺,它們就不會成為你的阻礙,我已經在布拉威爾各處種下了死魂螢的蟲卵,滿月帶來的靈性狂潮能快速催熟它們,而死亡號角可以操控它們。”
死魂螢是一種特殊的群居型冥界生物,狀態介于生與死之間。
選擇用它來對付布拉威爾的不死怪物,是因為它的特殊習性。
死魂螢以靈魂為食,但比起狩獵,它們更喜歡養殖,每個獵物都會被它們吞噬掉所有情感,成為死魂螢的共生蟲巢,一邊為蟲群最低份量的食物,一邊被蟲群的排泄物胡亂修復靈魂。
只有一個蟲巢接近供養上限的時候,它們才會分巢。
因此,比起脆弱的普通生靈,它們更喜歡具備不死特性的亡靈生物。
算是高度危險,卻又不那么危險的超凡生物。
明白了茉莉修女的布置,凱爾特停止彈奏,看了眼被猩紅月光籠罩的布拉威爾,就回到馬車中用冥想調整狀態。
兩人都默契地無視了一件事。
那就是最后幫凱爾特爭取時間的冰壁。
那本質上是名為“鏡中世界”的非凡能力,也是“魔女”的標志性能力之一,他們出發前就已經知道這位在塞威亞踐踏貴族臉面,并成功狩獵三支血族小隊的惡徒。
可在得到羅蘭主母的啟示前,他們也只能保持防備做無視處理。
他們認知中的惡徒當然就是賽麗亞。
這位“魔女”離他們乘坐的馬車也不遠,就在右方不到百米處的一小片水泊中,只需要略微偏移視線,就能在稍顯暗沉的水面上,看見用堅冰制造出桌椅,悠閑品嘗下午茶的少女。
依舊是“鏡中世界”
為了在完成任務的過程中,為自己謀取足夠多的好處,她在附近挖掘了數百處低淺水洼,用于替身的鏡子和魔杖也隱秘地埋藏在各個角落,就連布拉威爾居民的詛咒媒介,都被她利用“鏡中世界”收集了不少。
“詛咒”同樣是削弱這些“永生”怪物的好辦法。
之前幫助凱爾特,并不是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單純就是想要更多。
通過散播精心準備的潰血癥瘟疫,她“痛苦魔女”的魔藥距離完全消化更近了一些,可不算多。
潰血癥這種瘟疫的傳染性并不強,它的恐怖在于治愈難度高,以及對生靈近乎無止盡的折磨,是非常適合扮演的“痛苦”的手段。
只是這些已經變成怪物的布拉威爾居民,并不是扮演的好目標。
想讓它們感受痛苦只有一個辦法。
摧毀它們作為人類的軀殼
獲得神賜“永生”是維持它們存在的執念,因此,就算是被瘟疫折磨成千瘡百孔的惡心模樣,它們也沒有想過要用過自殺獲得“新生”。
人類對生與死的認知是很難改變的。
只有讓它們認為自己死了,才能產生賽麗亞需要的那種“痛苦”烙印。
可進入布拉威爾這么危險的事情她可不敢,凱爾特和茉莉修女就是完成這個工作的最好人選,因此,在兩人進入城內的時候,她就引爆了另一種潛伏已久的疾病。
“寄腦蟲”
雖然聽名字像是一種寄生蟲,但它確實是一種疾病,學名叫做“腦膜炎”,分屬神經科,是她從奧秘寶庫中購買到的醫學知識。
腦膜炎是一種化膿性細菌感染所致的腦脊膜炎癥,癥狀表現為發熱、頭痛、嘔吐、煩躁不安、驚厥、嗜睡、昏迷,不及時治療可危及生命或導致嚴重神經系統后遺癥。
通過她非凡能力的催化,已經成為能通過的神經系,反過來統折磨靈體的惡毒手段。
這些被深刻烙印在心靈深處的痛苦,會讓它們發瘋、發狂。
越是這樣,它們在認知到自己已經死亡的時候,就越是會讓賽麗亞收獲更多,直接把她推到半神半人之門的邊緣都有可能。
獲得“永生”的怪物。
她也喜歡
品嘗著冰鎮果汁,等待“滿月”狀態完全消退,賽麗亞就看見凱爾特隱匿身形,打算用潛行的方式再次進入布拉威爾,這個舉動讓她嘟著嘴,有些不開心地放下了茶杯。
要是讓凱爾特這么順利就解決問題,那她花費這么多心思的扮演,可就要泡湯了
想到這里,她取出個草人,隔空“詛咒”了布拉威爾的一位居民。
突然爆發的黑火,在城中引發了混亂,那刺破平靜的凄厲哀嚎,點燃了這座城壓抑許久的“痛苦”,被疾病與瘟疫折磨到發瘋的病人們紛紛沖上街道,逐漸蔓延開的黑火,徹底開啟了這座“永生之國”的混亂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