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半天前,布拉威爾這座礦業城市徹底變成了一座自然博物館。
高聳樹林改變了城市解構,藤蔓交織著修飾建筑風格,象征“自然”與“豐收”的鮮花果實裝點著新生,那些被吸引前來安家的自然生靈們,在人類全部離去后,成為布拉威爾的新居民。
哦,也不是所有居民都離開了。
還有個兩米高的光頭壯漢,正在這座自然博物館參觀。
除了布魯諾,還能有誰
之前躲在暗中消化魔藥的他,等所有人都離開后,就成為了這座新布拉威爾的第一位人類游客,他去了醫院,去了教堂,同樣也去了之前布置祭臺的礦區。
在這段旅途中,布魯諾搶走松鼠手中的堅果,品嘗燈籠花里的露珠,在眾多渴求目光中提前摘掉飽滿的葡萄,順手從毒蛇口中打劫兔子生火做午飯,度過了一個幸福快樂的中午。
如果忽略抱石頭傻笑的松鼠,被整根摘掉的燈籠花花藤,害怕得瑟瑟發抖狐貍一家,還有被拔牙的毒蛇等小可愛。
確實是幸福快樂的中午。
等吃著堅果逛完整個布拉威爾,布魯諾隨便找了個被改造成樹屋的空房間住下,雙手合十準備向自家的議長祈禱。
“幸運的化身,預知未來的怪物”
用古赫密斯語頌念尊名才剛開頭,他就突然愣住,因為他得到了這個尊名已經無效的啟示。
他們家那位議長又換尊名了。
“議長也太調皮了,怎么換尊名跟換衣服似的。”
他嘴上這么嘟囔著,手上卻熟練地抬腳脫鞋,從鞋子里掏出個被壓扁的千紙鶴,用靈性之火點燃后,直接躺倒床上快速入睡。
對于這邊的變化,亞瑟毫無知覺。
“命運”同樣執掌著部分“混亂”權能,至少在他成為天使前,逃不脫“命運”的跟隨。
一周后,依舊是費內波特城王宮,依舊是翡翠宮殿。
凱爾特那位喜歡把玩雛鷹的國王父親,正背對著單膝跪地的六王子,給那只毛色泛金的蒼鷹喂食。
再次召見這個陣營不同的兒子,當然是因為5天前的事情。
大地教會的宗座親自來到皇宮,用一件2級封印物換走了皇室的一件0級封印物,并用近乎命令的建議,讓皇帝換掉軍方一位實權將軍的人選。
這是前所未有的強硬姿態。
對此,他們即便不滿也不敢表現出來。
因為他們那位卡斯蒂亞先祖答應了,羅蘭也沒有繼續追究他們小動作的意思,雙方就這樣恢復到以前的平靜關系。
可凱爾特的最新任務,觸動了他們的敏感神經。
羅蘭強行換走的封印物,居然是要和未知勢力做交易,不是關系復雜的戰神教會,而是他們不知道的隱秘組織,是能處理掉布拉威爾麻煩,有資格取代卡斯蒂亞家族的新選擇。
這個問題很嚴重
如果面對“原始月亮”,卡斯蒂亞家族不再是教會的唯一選擇,那他們這些有過小動作的家伙,很可能會被犧牲掉,用來緩和與教會的關系。
這次父子談話,又或是君臣談話,就是在這種前提下開始。
“就因為魔女假模假樣地幫助了你們,你就放棄任務她可是傷害我們子民的惡徒”
聽到這種冠冕堂皇的虛偽話語,凱爾特面無表情。
他現在連質疑自己的父親,為什么放任邪教徒在布拉威爾經營超過半年的想法都沒有,費內波特王國的規則網絡有多么強大他最清楚,沒有任何危險能隱藏這么久還不被發現。
對于連自己都決定清除掉的血親,他低下了頭顱,淡漠地說道
“是我能力不足,布拉威爾的情況太過糟糕,沒必要得罪一個展現善意的隱秘存在,我們的敵人終究是原始月亮這位邪神。”
聽到隱秘存在這個代稱,作為皇帝的卡索斯二世,停下了投喂雛鷹的動作。
略微轉過那張嚴肅古板的臉龐,瞥了眼單膝跪地的凱爾特,他冷聲質問道
“善意你是以什么身份給出這種結論,就連母神的神諭都會被邪神篡改,你怎么確定這不是邪神的偽裝,你怎么確定這不是教會新的困境”
凱爾特沒有回答這些質問,只是將頭低得更低。
似乎很滿意他的態度,卡索斯二世輕撫著雛鷹的金色翎羽,很是愉悅地說道
“不要總覺得卡斯蒂亞家族霸道,我們和教會本就是合作關系,費內波特王國很大,完全足夠供養兩位神靈,能爭為什么不爭,這次奧利弗確實過分,我已經懲罰他去東拜郎管理殖民地了。”
聽聽,多么平淡的話語。
就像是把所有問題都當成沙灘上的畫作,讓它們隨著海浪全部消失。
奧利弗是凱爾特的兄長,是目前費內波特皇室最有力的皇帝繼任者,王國規則網絡的第四權限者。
多么合適的替罪羊
“對羅蘭主母也是這套說辭吧”Πъ
心中這么想的凱爾特,沒由來的感覺到一股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