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的傻瓜是羅塞爾傳奇22個故事里最奇怪的。
并不是故事本身有什么問題,而是其他21個故事很簡單就能通過名字確定故事內核,但聰明的傻瓜不是,即便已經讀過多次,他還是讀不懂聰明的傻瓜到底是指誰,又具體是指什么事情。
他能感覺到這個故事里藏著太多隱喻。
尤其是這首比起送別更像是末日宣言的詭異歌謠。
在經過這些事情后再次這首歌的歌詞,克萊恩感覺自己抓住了什么,曾經的記憶在他腦海中沸騰,群星歸位之時的說法勾起了他的回憶,明確的克蘇魯神話指向,以及魔藥超凡體系頂層不可視不可知的種種表現,讓他有了些別的猜想。
人類最古老、最強烈的情感是恐懼。
而最古老、最強烈的恐懼,是對未知的恐懼。
現在的克萊恩就感受到了一點這種最古老的情感。
但也只有一點。
自從在迷霧城見過葉夫卡,他就對很多事情有了心里準備,后來遇見的事情越多,掌握的神秘學知識越豐富,他對過去、對未來的心理接受能力就越強,在時刻面臨生死與喪失自我的危機面前,很多事情都沒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可以說,已經沒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神色凝重地合上羅塞爾傳奇,克萊恩返回了現實世界。
回到在貝克蘭德東區準備好的房間里,他看向書桌上封存兩張褻瀆之牌和所有時之蟲的銀白錫盒,手指在桌面反復敲擊。
是的,暫時從麻煩旋渦里脫身的克萊恩并沒有離開貝克蘭德。
他取代了一位失蹤婦人的身份,成功在看起來最危險的東區居住下來,避過一次夢境探查,一次如同催眠的風中歌謠,一次假借清除疫病進行的當面探查。
在得到莎倫的回復前,他不會離開貝克蘭德。
這場戲還沒演完,演員可不能離場。
也正是因為這個決定,成功扮演這位失去丈夫的可憐婦人,得到鄰居、走訪警官和數輪官方非凡者的認可,他對“無面人”的扮演終于突破自我約束,比扮演克萊恩和夏洛克獲得更多扮演反饋,得以大幅度消化魔藥。
好一會兒,他變換成夏洛克模樣,緊鎖的眉頭逐漸舒展。
像是做出什么決定般,克萊恩的“西索恩魔戒”亮起朦朧微光,眼見“傳送術”成功構建出一扇虛幻而穩定的傳送門,他拿起錫盒用銀色符文紙人再次加持封印,然后走進傳送門中消失不見。
他要去見一位熟悉的陌生人。
并不遠,就在貝克蘭德北區的道頓街66號,因為對方的身份比較特殊,用“傳送術”過去更加安全。
對方如果不想見他,那他的“傳送術”絕對無法去到正確地點。
能抵達目的地本身就代表著一種態度。
當他出現在一個稍顯簡陋的起居室里,靠窗坐在輪椅上,用灰白色毛毯蓋住雙腿,手里玩著魔方,年紀不到十歲的黑發少年抬起頭看過來,很是無奈地嘆息著說道:
“唉,這樣不好,真的不好,我還只是個孩子。”
這位名叫威爾昂賽汀的神秘少年,就是克萊恩要拜訪的存在。
對方曾是艾倫醫生的病人。
因為在東區遇見賽麗亞的種種遭遇,他有暗中調查艾倫醫生那之前接觸到的異常存在,就是在那時候,他見到了這位不到十歲,左小腿長了一圈嚴重壓迫到血管,恰好形成一個環形的奇怪瘤體,臉上卻沒有任何恐懼情緒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