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離左右看看,跟哪個師妹站在一起都不合適,干脆來到蘇穆然旁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沒多久,魚采薇覺得看云沒意思了,便依著舟側坐下,心神沉入蟲經,讀一讀有靈蠶的那一頁,尤其找到與五彩蠶相關的內容,著重看了看。
靈蠶可不像世俗的蠶種一樣,一生只吐一次絲,結一次繭,生命就終結了,靈蠶的一生,可以多次吐絲,它們只有到壽命終結時,才會吐最后一次絲,結繭變蛾。
不同品階的靈蠶,壽命理所當然也不同,正常情況下,品階越高,壽命越長,像喬家的五彩蠶,一階彩蠶只能活七八年,五階彩蠶至少可以活六百年之久。
五彩蠶,從名字上就知道它吐的絲有五種顏色,不是一只蠶能吐出含有五種顏色的絲,而是每只蠶能吐一種顏色的絲,這種蠶合起來有五種顏色的蠶絲,大體是紅色、黃色、藍色、綠色和基本的白色。
這里的顏色,除了白色,其他只是概括的顏色,像紅色,不同的環境、不同的桑葉喂養,甚至蠶蟲的情緒,都會影響蠶絲的色調,變成淺紅、深紅或是玫紅色。
五彩蠶的蠶絲,顏色多變,做成的法衣色澤柔和艷麗,就像天邊的彩霞一般飄逸。
缺點是,蠶絲的韌性不出眾,煉制的法衣防御不如顏色來得吸引人。
絕大多數修士購買法衣,首先考慮的是法衣的防御功能,其次才是樣式美觀,所以,金絲蠶、銀絲蠶、白玉蠶等蠶絲煉制的法衣更受大眾修士的歡迎,也只有像林靜兒這樣家底深厚的女修,才會去挑選一件美輪美奐但防御不足的五彩霞衣。
法衣漂亮,價格也很可觀,據說比同階的法衣貴出五成的價格,就這還供不應求。
魚采薇輕輕搖搖頭,換成她,更喜歡素色的法衣,純素簡單,繡上暗紋低調又雅致,即便黑色,也顯得颯爽。
“哎,有人就是沒有自知之明,什么都不懂還非得上趕著跟來,這不是存心搗亂嗎”
靜月真人不知怎地,本來在低聲說話,突然間提高了嗓門,說的話意有所指。
魚采薇知道靜月真人說的是她,連眼睛都懶得睜,更不會站起來辯駁,人家又沒有指名道姓,她站起來反駁不就正應了對號入座嘛。
蘇穆然的臉色微變,有些陰沉,他自然也聽出來靜月真人的話指向魚采薇,可魚采薇是通過他來到這個隊伍里的,并無執行任務之責,說魚采薇搗亂,豈不是說他安排得不夠妥當。
桑離的臉色同樣不太好看,他不懂什么蠶呀蟲呀的,又是不請自來的,就覺得靜月真人對他有些意見。
鳳長歌善于察言觀色,見蘇穆然隱隱有怒意就覺不好,又見桑離臉色不善,心里有些埋怨靜月真人不會說話。
“術業有專攻,靜月師姐養蠶多年,我們是比不上的,就是想跟著多學學。”
靜月真人修煉幾百年,情商不低,很快意識到剛才說的話有些失當。
她忍不住瞪了魚采薇一眼,要不是她,自己怎么會出言無狀,真真厭人。
有了這一出,靜月真人沒了交談的欲望,干脆閉目靜坐。
駱雨彤坐在她旁邊,托著下巴,望向舟首,不知道想到什么,臉色通紅。
鳳長歌依著舟身,垂眸掩飾眼睛里的情緒,想著心事。
自那日見過張少初,他總共傳過三次音,一次說魚采薇在藏書閣待了很長時間,出來和林靜兒說笑,關系不錯,前日又說魚采薇和林靜兒上了天權峰,應該是要煉制法器,之前魚采薇在器物閣租煉器室,出來臉色慘白,猜測法器未練成才求助煉器師,最后一次,就是今天一早,說魚采薇要去黎輝城喬家看五彩蠶,還接了附近的任務。
先前,靜月真人養的白玉蠶總是萎靡不振,靜月真人心思焦慮卻找不到原因,鳳長歌聽別人說了一嘴,又和靜月真人打過交道,就去看了看,最后,被穹老解決了問題,從那以后,靜月真人和鳳長歌相交甚多。
這次靜月真人接到宗令,要去喬家參詳五彩蠶的事,就給鳳長歌傳音,邀請她一起。
鳳長歌本來無意去,就婉拒了,今天一早聽到張少初的傳音,臨時決定跟著一起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