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并不刺耳的嗡嗡聲,凝聚在一起,成了他們最后的催命符,縱拼命掙扎,也逃不出十萬靈蜂的追堵。
魚采薇冷漠地聽著蜂群里的慘叫聲,目光一凝,眼中利芒射向了遠處的一棵高樹。
隱藏在樹冠里的人,正好跟魚采薇的眼神碰了個正著,腳下一軟差點栽下來,慌亂地爬下樹,一溜煙,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直到回到城主府,見到三公子,那顆被驚嚇的心,還在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甄年,不是讓你跟著玉微嗎出了什么事如此驚慌”甄明搖著羽扇,替三公子問話。
甄年腦海里浮現出那四人被密密麻麻靈蜂叮咬的情景,縮著胳膊,語無倫次,“呂嶺四兄弟,被,被那個玉微”
三公子騰地站了起來,“被玉微用符篆逼退了”
“不,不是,”甄年連連擺手,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不是符篆,是靈蜂,鋪天蓋日的靈蜂,呂嶺四兄弟,只發出了第一招,就被那些靈蜂圍住了,老遠,我都能聽到四個人的慘叫,他們活生生被靈蜂蜇死了。”
“三個筑基中期,一個筑基后期,只一個照面,就這么簡簡單單被團滅了。”
三公子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起來了,被靈蜂活活蜇死,那是怎樣的折磨。
不敢想象,不敢想象
呂嶺四兄弟在禾豐城筑基修士的圈子里還是有些名號的,據傳經常打劫來禾豐城的外地修士,只是他們向來首尾做得干凈,沒有捅出大簍子,在禾豐城里還算規矩,城主府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糊涂過去了。
那時魚采薇離開,三公子注意到了呂嶺四兄弟的尾隨,就讓甄年隱在后面,監視他們的行動,也想看看魚采薇的來路,沒想到卻受了如此大的驚嚇。
等甄年退出去,甄明才回了神,手上的羽扇都快被握變形了,“那個玉微,難不成是御獸門的弟子”
三公子當即鋪紙研磨,提筆勾勒,沒多久,一名青衫女子便躍然紙上。
“三公子,您這是”甄明疑惑地問。
三公子最后描繪了幾筆細節,“畫下玉微的畫像,以后若是見到御獸門的人,或許能辨認一二。”
甄明又是驚訝,又覺得不可思議,“可,三公子畫的并非玉微的樣子,雖有幾分相像,可跟本人相差甚遠呀。”
“甄明,你真該洗洗眼睛了,我畫的不說一模一樣,至少也有九分像。”三公子對自己的畫工頗為自信。
甄明頓覺此事蹊蹺,三公子的畫工他知道,不能稱之為畫家,也算頂級的匠師,不至于畫個畫像與本人相差太多,而他眼里的玉微,確確實實是又另一番模樣。
“三公子,屬下眼里的玉微,跟您畫下的玉微,分明是兩幅不同的面孔,你我都沒差,那問題就出在玉微身上。”
三公子手上的筆咔吧一聲,被他折斷了,陰沉地說“把山叔和連叔請過來,再把甄年叫回來。”
甄山和甄連被請,不明所以,進來才知道,是讓他們凝出玉微的畫像。
眼前水光劃過,兩面水鏡相繼立在半空中,每面鏡子里,浮現一位妙齡女子,乍看有幾分相像,細看,又相差甚遠。
讓甄年描述,玉微就是個青面獠牙,心狠手黑的兇惡模樣,比鬼修還要可怕。
“所以,到頭來,看似是她,又不是她,恐怕名字也是假的,讓人無從認證,看來是御獸門弟子無疑了,大宗門的弟子,其手段,真是超乎人的想象。”
三公子抓起桌面上的畫像,一個用力,畫像便被震成了粉末,枉他時時以城主府公子的身份自得,沒想到被狠狠打臉,比起大宗門弟子,他又算得了什么。
“三公子,大宗門弟子也并不是都像玉微那樣恐怖,您看那個冷拓寒,自稱凌霄劍宗弟子,還不是想向您借勢,更別提流螢那個散修,一副恨不得貼上來的樣子。”甄明最懂三公子的心思,寬慰道。
三公子仰面看向外面的斜陽,他剛剛只是感慨,并沒有妄自菲薄的意思,他可是堂堂的城主府公子,生來就比大多數人尊貴,“既然都想追隨我,那就給他們個臉面,回頭你跟他們說說規矩,免得丟了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