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庫房里,放置的大多是些刀槍弓箭,也是安國侯府歷年的珍藏。
看守庫房的下人趕忙來見禮,被魚學卿打發到外面,打開三道庫房門,又逐一關上。
魚采薇揭下隱形符,顯出身形,跟瞠目結舌的魚學卿解釋,“伯父,這就是個障眼法而已。”
“見識了,見識了,”魚學卿拿起火折子,點著墻上的油燈,一時間,庫房里透出了蒙蒙的光亮。
其實不用亮光,里面的東西,在魚采薇的神識下,也是一覽無余。
突然,魚采薇的神魂震動,好似受到了牽引一樣,目光不自覺看向庫房深處的墻上。
墻上只掛著一把華麗的佩劍,佩劍渾身上下鑲滿寶石,引動魚采薇神魂的,是劍柄頂端的一顆血紅色的寶石,暗光流轉,引魂奪魄。
魚采薇眨眨眼,暫時壓下探究的心思,先看母親的嫁妝。
那空靈有致的拔步床,那古拙的花瓶,那行云流水般的字畫,還有那攬鏡自照的妝臺,那溫潤的玉如意,樁樁件件,是那樣熟悉,又帶著許久不見的陌生。
十五年前隨師父離開,只帶了幾身衣裳、母親留下來的首飾和母親賣了嫁妝里的田產、店鋪換來的近萬兩銀票,其他的,都留在了侯府。
現在,又都見到了。
魚學卿把手里的木盒放置到暗處的孔洞里,手下一推,墻面恢復宛若無物,從墻壁的坎位上捧出一個描繪著蘭草的紅木妝盒,“這里面是你祖母留給你的體己。”
魚采薇定定地看著,在魚學卿的一再示意下接了過來,放在妝臺上,神識籠罩,心念轉動,她母親的嫁妝攸地消失在原地,全部送進了虛空石。
其實魚采薇母親的嫁妝只屬于她母親,根本不歸于安國侯府,她母親不在了,就只有魚采薇有資格繼承,即便魚世杭過繼在她父母名下,最多能獲得的也只是魚采薇父親的那一部分。
如果魚采薇一直不回來,她的舅舅是有資格來討回嫁妝的,安國侯府的人不能私自挪用、處理,那樣的名聲傳出去可是相當不好聽。
說起來,魚學卿只是做到了清醒人家該做的事而已。
嫁妝被取走,魚學卿頓時覺得肩膀輕松了許多,“采薇丫頭,你年歲不小了,你師父有沒有給你相看人家”
“我們修行之人凡事隨心,女修想嫁人就嫁人,不想嫁人也可以不嫁人,我道行不夠,只想潛心修煉,不想嫁人。”魚采薇不愿意繼續談她的婚姻之事,連忙轉移話題,指著里面墻上的佩劍問“伯父,那把佩劍是哪里來的”
魚學卿順著她的手指看墻上的佩劍,瞳孔猛縮,面色一下沉重起來,“這把劍,是我安國侯府開府先祖隨高祖攻克先朝皇城時,高祖恩賜下來的,先祖愛不釋手,常常佩戴,好景不長,神武威猛的先祖竟突然暈倒,既沒有中毒也沒有受傷,原因不明,再也沒有醒過來,后來先祖的三子拿到這把劍,把玩幾次,也突然昏迷,跟先祖一樣沒有醒過來,所以,這是把不祥之劍,畢竟是御賜之物,不能毀損,幾百年就一直掛在庫房的墻上,再無人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