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荒島本不是件好事,然而連秋翻閱原主的記憶后竟無端有些慶幸。
在吃人的社會里,還不如獨自一人。
不必代替原主經受社會規則對女人的層層剝削,連秋面臨的難題也沒有消失,而是轉向全新的方向荒島求生。
白花花的太陽懸掛在頭頂,連秋兩耳轟鳴,要不是腳下踩著沙子,她幾乎以為置身蟬群。
身上紋飾華麗款式卻有些老舊的衣裙已經完全濕透了,連秋感受到緊貼皮膚的黏膩不適卻不敢把裙子撕開。
以目前的太陽,她已經把自己當成蒸籠里的鵝,頭昏眼花就算了,沒有衣物遮擋肯定會被曬傷,在吃的都沒著落的現在,還是忍忍吧。
從海上望過去,因為地勢還算高,連秋輕而易舉看到蔚藍大海中唯一的一片黑色,遠處不知道同樣是島還是大陸邊緣的土地。
游泳水平不怎么樣又沒有船,即使有船也不會劃的連秋果斷放棄,她轉過頭背過身打量島上的環境。
長長的海岸線上是淺黃色被曬得發白的沙灘,沿著沙灘向前,不知道何時到達邊緣的時候一片高聳的山坡映入眼簾,上面隱隱約約有三分綠意。
有綠色就代表起碼有淡水有吃的,連秋松口氣的同時也知道路都是看著近走著遠,更不用說太陽能把頭發燒著的現在,她只能盡量節省力氣。
所以
微垂下眼睫看了一眼原主丈夫的尸體,連秋拋下不掩埋會不會得病的問題,直接拔腿就走。
沙灘的熱度透過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小羊皮均勻布滿雙腳,連秋干脆自己騙自己,把身體當做機器,機械式向前走,腦子在熱烘烘的空氣里艱難轉動,轉移注意力。
可能人作為動物,基因就銘刻了對大自然的向往,野外求生從來都是人們感興趣的話題之一。
連秋也看過相關的綜藝,但到底時間久遠,只有零星的記憶,記得最清楚的就是貝爺說過的先做庇護所。
等等,是這樣嗎
想著想著,她反而不確定了。
等連秋糾結完,太陽也偏移到斜上方時,她終于摸到巖石的邊,放上去的手被燙了一下后她定定神觀察周圍的情況。
連秋把手放到嘴邊輕吹,呼出的氣是熱的,也沒有起到什么作用,但她的精神比之前好多了。
如果說肩膀位置的巖石還是光禿禿且被太陽曬的發燙的,那到了大概兩個人高的位置,整塊的巖石已經被時間劈開或大或小的縫隙,里面有青黃雜亂相間的苔蘚在陰影里掙扎生長。
綠色生命的存在把連秋刺激的眼神明亮,也不顧巖石的熱度,只挑揀位置向上攀爬。
巖石靠下的位置稍微陡峭些,越向上反而越發和緩,待連秋熄了一腔沖動,為之前向上爬得過程后怕的時候,剩下的路她已經可以悠閑向前走。
說是向前走,實際上未經雕琢的山石可沒有后世旅游景區里貫通山頂山底的青石板臺階,可能沒人光顧,他們也就隨意長長,奇形怪狀的讓人深嘆大自然的創造力。
在這種情況下,找到的合適落腳的地方剛好就在前進方向的可能性低之又低。等繞來繞去,周圍石頭一個色還沒有參照物,離迷路也就不遠了。
連秋倒是沒有迷路,因為她本也沒有方向。
她的目的地就一個,盡量的高。
高到可以看到水源,起碼發現植物較為繁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