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掰不下來。
沒想到會倒在塑形陶土脫模的這一步,連秋皺著眉頭,把模具倒過來,一角抵著石板向下輕磕。
模具和石板撞擊,屬于陶瓷的略帶一些沉悶的清脆聲順著石塊流淌到溪水里,流淌到草地上。
上手去試,顧及著陶土表面的光滑,連秋也不敢用力。
可到了這地步,放棄她也不甘心。
怎么辦
連秋從前和面的時候也有過類似的經歷,村子里有經驗的嬸娘告訴她是面粉加少了。
陶土和面其實也差不多。
面可以刷油或者加面粉。油的話,連秋有肉,但現烤兔子圖一點油脂總有點費勁,面粉什么可以作為面粉呢
連秋手邊大量存在的,可以作為粉末使用的,也就是燒陶器剩下的草木灰注1。
陶土因為長時間暴露在空氣中,加之溫度,表面已經沒有了水分,微微發干變硬。
連秋當下雙手捧了溪水澆在模具上,在清水的滋潤下,陶土隨著手指攪拌的動作再次變得柔軟,留在模具底部橘紅色的陶土印也隨著她把模具浸入溪水搓洗的動作逐漸消失。
模具被倒過來甩干水分,在表面依舊頑固留存的水滴甚至水霧的吸附下,連秋用樹枝向里面撥弄的草木灰牢牢覆蓋在表層。
這次加入陶土,除了出來的磚塊表面帶走灰燼外,塑形和脫模都非常容易。
也不知道灰燼對燒制有沒有影響,抱著這樣的念頭,連秋寥寥做了幾個就把磚塊塞進窯里。
本著節省空間的想法,磚塊都是立著的,和有圓孔的底層的接觸面是六面中最小的。
炭火幽幽灼燒,等連秋依次把四根兩手合抱的樹木主干拖到羊圈旁,窯里新出的磚頭用樹枝輕敲中心也會發出輕微的類似“咚”的聲音。
水過無痕,硬度上兩磚相碰也不會碎裂。
成了。
因為時間并不著急,連秋一天也就只燒一回,帶水、食物和樹枝回山洞的時候順帶著背回去,和樹木主干樹枝一樣,堆放在羊圈外不遠的地方。
那里向陽,先用太陽曬曬,總不會有什么壞處。
質地細密的樹枝主干在傍晚被處理,那時候太陽像是發盡了一天的光和熱量,從朝氣蓬勃的少年走入深邃內斂的老年。
連秋用幾塊陶磚做了板凳,時不時遙望天邊,見得再規整不過的橘紅色圓形落下山頭,又有涼爽的海風吹過,身前不遠處兩只白羊走路質樸可愛,只覺人生意趣都在此時,便也輕笑著把主干打磨光滑。
用的石片,因為怕尖銳處傷了手,動作和夏天門前老人打的蒲扇也沒什么兩樣。
以這樣的速度,成品出來的自然很慢。
連秋帶過來的四根差不多規格的主干成型的時候,山洞里的正字已經又走了六個。
經過多日的鍛煉,連秋的力氣也大了很多。四根主干各自沿中間截開,八根正好可以搭成一個六面體的框架。
要想把木頭各自連接起來,釘子是必不可少的。
連秋本打算直接在接口處砸上一圈釘子,又發覺那樣并不牢固,所以在每根主干的首尾都掏出樹干粗細的圓洞,待框架搭好后再于連接處砸釘子。
乒鈴乓啷的,開始的時候兩只羊對旁邊的聲音還如臨大敵,后來已經忽視了自顧自飲水吃草。
連秋在羊圈旁的地面向下深挖,把立體的六面體支架用力推進去,然后又將土填回,這時候用力推露在地面的框架,它是牢固不動的。
沿著框架內側,她背回來的陶磚依次排列,糊上陶土后,一個露頂的屋子已經成了形。
至于屋頂,連秋用木刀把樹枝削成豎直的木棍,兩兩釘住一頭做成數學課曾經學過的“角”的形狀。同樣角度的“角”頂點朝上,被連秋踩著石塊依次固定在最上面的框架,如果從遠處來看,排列可以說讓強迫癥極為舒適。
樹枝和樹枝之間依然是留有縫隙的,連秋不太懂正常應該如何處理,她只能遵循自己的思路,用防水的材料把他們填補。
扒拉著手邊能用的材料,連秋再次對木頭出手,開始了磨木板的生活。
木板要用釘子固定樹枝上,因為這實在是一項大工程,讓連秋一直做下去也是不行的,同時,考慮到氣溫,黎明和傍晚,一天之內,連秋也只處理一塊木板大小的屋頂。
屋頂上的木板覆蓋了大量空隙,釘上光滑的兔皮,又鋪上混雜了干草的陶土泥,又有干草和大樹葉摻合著陶土在上面。
新的羊圈大致成型的時候,小溪的水流已經恢復了原來的兩臂寬,甚至還想要擴大。
連秋挑了挑眉,心知又一次的雨季將要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注1草木灰幫助脫模來自小破站昨夢電羊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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