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養了兩天,期間經歷媽媽冷漠的吃白飯的等話。連秋默不作聲,人在屋檐下。
倒是帶著端雞湯的四兒過來的杜十娘搖了搖扇笑著道媽媽又不記事了。
教坊司里官方的花娘也比不過的頭牌笑容自然是美的,明媚又燦爛,看著就讓人想到春天的花團錦簇。
然而吧,就算連秋再沒有眼色也知道這笑容絕不是高興的意味。
“平安的賣身契在女兒那兒,月錢也是我來發,昨兒才定得,媽媽莫不是又忘了”
這個“又”字就很精妙,連秋總覺得情況類似于指現代常見的某種病癥老年癡呆。
話里暗藏的諷刺遇上笑容又讓人不好發作,碰到了軟釘子的媽媽瞇瞇眼,終歸是不想和搖錢樹鬧僵了,悻悻離開。
四兒無聲的把雞湯端過來,連秋在杜十娘欣慰的目光下坐直,端碗吹了吹發現溫度正好干脆一飲而盡。
“好好好,可見是大好了。”旁邊的四兒跟著點點頭。
四兒是外院的小廝。
教坊司里向來有小廝和花娘認干親的習慣,也算是互相扶持。
小廝平時多在外院跑腿護院,內部之間因為年齡武力等原因經常有互相欺壓克扣月錢的情況發生,若是認了有些地位的花娘,尤其是正當紅的,看在花娘的面上,情況會好很多。
花娘也是同樣的,花無百日紅,有個借勢的日子會好很多,正當紅的花娘不能出門,也需要有人在外院跑腿做事。
四兒為人有些憨直,正是容易受欺負的性子,十娘卻很欣賞這種“誠”的風格,認了他做干親。
因為這層關系,原主和四兒的關系也不錯,生病了四兒也是真切的擔心。
見過了十娘,四兒,媽媽,徹底好了出了門,連秋走在木質的回廊,算是真真切切的看了一場古建筑之美,同時也在大堂見到了這次生病的罪魁禍首。
白日里不同于窗外涌進來的喧鬧嘈雜,整個教坊司都是靜謐的,像是某種沉睡的動物,只有極少數的飄渺的絲竹聲隔水漂過來,也是似斷非斷,讓人恍惚以為在夢中。
一樓的木質欄桿處,鴉羽般的發髻有一縷垂下來滑到扶手,裙角微微晃動的美人斜依在朱紅圓柱。鵝蛋臉,單薄的肩,像是清風吹過回廊,又仿佛鄰水的亭臺隨風飄拂的軟紗。
同樣是出了名的美人,可惜,始終比不過杜十娘。
所以,清冷如仙的美人做出了和那張臉相去甚遠的事。
這個故事形成的架空世界青樓盛行,尤其在京都,世上人多了總要分出個一一,美人自然也是一樣。
年年都會有些盛會對秦淮河畔的美人進行評選,分出前三名。這些評選會的名字多種多樣,其中認可度最高的要屬群芳會。
杜十娘無愧她的名字,杜媺,音同,杜美,自她十三歲出閣以來,群芳會的榜首再沒有換過人。
有了第一誰還會記得第一呢況且風水輪流轉,其他美人也不差,被評為第一的可有太多人了。
于是,帶著杜十娘的花簽,相當于報名表的原身遭了殃。
可即使不能參加群芳會排名又如何呢
向來貪婪說話刻薄的媽媽也只嫌棄她吃白飯可沒有在意花簽掉了這種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