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孟嘉澤是被一陣喪尸的吼叫聲給叫醒的。
這聲音他很熟悉,所以孟嘉澤并沒有多緊張,只半睜著眼懶懶地看著身邊已經起床的小喪尸“怎么了”
喪尸是不用睡覺的,但祝悅黏他,即使不用睡也要閉著眼睛跟他一起躺著。
把人成功叫醒的小喪尸顯然很開心,他側開身子把身后的窗戶露出來,歡快地讓孟嘉澤去看“嗷嗷”
天際邊出現了一道火紅的半圓。橘紅的陽光照向大地,讓沉寂了一個月之久的世界重新展露出繽紛絢麗的色彩。
太陽出來了。
許久未接觸過陽光的眼睛還有些不適應,但孟嘉澤卻并未移開視線。
他靜靜地看著初升的朝陽,不一會后,又被盤腿坐在他身前的小喪尸給吸引去了目光。
暖黃色的陽光照拂在祝悅身上,讓對方有些過分發白的臉龐終于多了絲血色。
跟他一樣,小喪尸也面朝窗外看得目不轉睛。
“這是太陽。”孟嘉澤輕聲說道。
聽到聲音的祝悅轉過身來跪在床上,伸展手臂比劃了好大一個圓“嗷嗚”
孟嘉澤失笑“嗯,是很大。”
“過來。”
他坐起身來,朝祝悅張開雙手。
小喪尸立馬開心地撲了過來,牢牢抱住孟嘉澤的腰,恨不得當一塊綁在孟嘉澤身上的小毛巾才好。
突然,刺啦一聲響,讓一人一尸都愣在了原地。
衣服被劃開了。
“別動。”孟嘉澤咽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沉聲道“別緊張,慢慢把手舉起來。”
祝悅的手都是抖的,當雙手終于離開孟嘉澤的一瞬間,他猛地往后退去,跟孟嘉澤拉開好一段距離。
孟嘉澤仔細檢查了自己的衣服,發現只是外面這件衛衣在腹部的位置破了道口子,里面的襯衣完好無損。
“沒事,沒傷到我。”他松了口氣,笑著安撫對面比他自己都還要緊張的小喪尸。
但祝悅只是愣愣地看著自己不知何時被蹭掉“小帽子”的食指指甲。
再用力一點點,他也許就劃傷孟嘉澤了。
真正的喪尸并不知道自己指甲上的病毒會讓食物變成跟自己一樣的同類。
但祝悅不同,他心里一直有個聲音告訴自己,若是真的劃到了,那將會是一件非常非常恐怖的事阿澤會忘記他,再也不會跟他說話,也不會對他笑
意外發生,孟嘉澤也心有余怵。剛才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太陽上,這才忽略了祝悅指甲上的問題。
不過這也是無可避免的,總不能讓祝悅以后都離他一米遠吧
相處了這么多天,孟嘉澤都習慣了身上有個黏人的小喪尸,他只能是想想辦法看能不能進一步提升防護措施。
而且,他心里也有一個推測,就算祝悅剛剛真的劃傷了他,他也不會感染,只是目前還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今天我再做個更好的指甲套。”孟嘉澤伸出手,試圖去揉一揉祝悅的頭發。
可連頭發絲都還沒碰到,小喪尸就警惕地后移了一步。
孟嘉澤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
他彎了彎唇,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但眼底卻是平靜到極致的冷漠“怎么了,不是說好了要聽話的嗎”
等了好一會,祝悅才主動上前。他把手嚴嚴實實地塞在屁股底下,用臉蹭了蹭孟嘉澤的手掌,嘴里發出細碎的嗚咽聲“嗷嗚”
零星的水光染上了他的眼尾。
小喪尸哭了。
孟嘉澤低斂著眼抿了抿唇,那一瞬間出現的負面情緒被他全數壓回心底。
“不怪你,是指甲套不夠牢,”他輕輕拭去對方眼尾的淚光,“別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