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嘉澤同樣回抱住他,輕應了一聲,只是眼里暗藏笑意。
小傻瓜。
夜深了,祝悅的睡姿又從乖寶寶變為了八爪魚,手腳并用纏在孟嘉澤身上。
以往還沒剪指甲的時候還算收斂,乖乖裹成一團,只是愛往孟嘉澤身上擠。之后就開始越發張狂,簡直拿孟嘉澤當被子使。
孟嘉澤暗嘆口氣,把祝悅的手腳拿下來放好,換成自己抱住對方。
睡衣很寬松,他把祝悅手上的衣袖往上推,略一摸索,指腹就觸碰到了那一處凸起。
在孟嘉澤第一次給小喪尸洗澡時,就注意到了這道傷痕。
那時還是一道深褐色的血痂,足有五六厘米長,如今已經好全了,只是表面還有些凹凸不平。
原來是這么受的傷。
孟嘉澤收回手,把祝悅往懷里攏了攏,終于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即使知道這個小傻瓜是故意這么說的,但還是很在意。
一個人受著傷被關在房間,靜靜地等待死亡。
無助、害怕、絕望
他想象不到祝悅是如何度過那幾個,甚至是十幾個小時。
要說末世里最好的日子是在什么時候,那必然是陰季與酷暑的過渡期。
既有溫暖的陽光,又有還未完全散去的涼意,不冷也不熱,是最令人感到舒適的氣候。
木屋前的草坪上,祝悅被孟嘉澤蒙住眼睛,好奇地向外走去。
阿澤說,要給他一個驚喜
“好了,我們到了。”
隨著話音落下,孟嘉澤收回手,祝悅的眼前恢復光明。
入目是一片色彩斑斕的花海,農家樂的所有植物都在這一刻開出了最鮮艷的花朵。
近四米高的梔子樹綻放了所有的花苞,潔白的花朵星羅棋布,燦若繁星。滿園的玫瑰爭相開放,艷紅得肆意橫行。以前總是一片翠綠的青棗園也點綴上了淡黃色的色彩,像是螢火蟲落入叢間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嗎”
祝悅興奮地轉身去尋找孟嘉澤的身影,對方也正笑著看他。
“嗯。”孟嘉澤拉過祝悅的左手,把手里的盒子打開,兩枚銀戒靜靜地躺在禮盒中。
“雖然辦不成婚禮,但我覺得,這種事還是應該正式一點。”
他注視著祝悅的雙眼,緩聲道“請問祝悅先生,愿意與我共度余生嗎
幾乎是下一秒,孟嘉澤就得到了回復。
“我愿意”
這是一個很簡單,很平凡,也不太浪漫的儀式。
兩人互相給彼此戴上了戒指,祝悅終于沒忍住,跳著撲進了孟嘉澤懷里。
他雙腿盤在孟嘉澤的腰腹上,雙手摟著對方的脖子,大大圓圓的眼睛開心得幾乎瞇成一條線,聲音清脆響亮。
“請問孟嘉澤先生,愿意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一直一直都跟祝悅在一起唔。”
問題沒說完,祝悅自己先反應了過來,這樣要求是不是不太好
他咬了咬唇,看著孟嘉澤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就是隨便問的,不用”當真。
“愿意。”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頓了。
孟嘉澤把祝悅放下來,捧住他的臉頰,又說了一遍“我愿意。”
他們挨得很近,能清晰地看見對方眼中屬于自己的倒影。
自從能獨立生活后,孟嘉澤就知道自己的性格有問題。以前他從沒想過談戀愛的事,即使是遇見祝悅以后,也不覺得自己能跟對方像普通人一樣戀愛。
其實他預想過很多祝悅離開的場景,也想好了對應的每一種解決方式。哄也好、騙也好、用強也好,只要能把人留在身邊。
但,一切都以另一種他從未想到過,卻又如此美好的方式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