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音的嘶吼像猛獸發出絕望的咆哮一樣。
楊雪母親嚇得連著后退了三步。
“別,別撕。”
“還要留著銷戶用”
“就,就是”在楊理一步一步逼近中,呂雪的父親最后挺不住了,說出了一個地址。
盲盒里的內容到這就截止了。
多選題楊理在尋找呂雪骨灰的道路上發生了什么
四個選項分別是a愿意付了呂雪父母賣女的十倍金額給買方換回呂雪的骨灰;b被買方全家阻撓,毆打重傷;c偷挖墳墓,被告偷盜骨灰;d怒起傷人,呂雪父母弟弟重傷,被判刑入獄。
傅珀看到這幾個選項的時候就知道楊理完了,這幾個選項隨便兩兩結合都夠他喝一壺的,更何況還有可能是三個、四個。
打完報警電話,舉報有人買賣尸體,蓄意謀殺。
三人連忙開車追上去,呂雪父親透露的地址就在相隔三百里外的隔壁省。
也不知道那三人是怎么找到門路的,跑那么遠去賣女兒。
傅珀仔細分析呂雪父母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皺著眉道“呂雪自從被她父母帶走之后可能直接就去了當地,為了讓呂雪死的自然,他們自從把人接走之后就沒給她一粒米一口水,再加上病痛的折磨下,前天呂雪就已經過世了,直到今天才排到火化。”
“趕得及的話,或許還能搶在他們火化之前把人攔下來,萬一直接和男方骨灰一起下葬就晚了。”
到那時,只要呂雪父母咬定自己沒有賣女兒沒有故意餓死呂雪,骨灰已經被揚了,就連警察都不能去強制開人家骨灰盒,更是沒了證據。
三人上了高速就一路疾馳,終于在最后一個服務區的加油站追上楊理。
“你別沖動,我們已經報警了,當地警察肯定比我們到的早,過來上這輛車,你不能再這樣折騰自己了”楊琪死拉硬拽的把人拉到他們車上。
四人一起上了車,繼續往目的地趕。
下高速的時候當地警方這才打電話過來,楊琪知道弟弟著急,把手機聲音外放。
“我方警員已經到達殯儀館了,經查實確實有外地來的一家三口要在當地火化女兒,死者名叫呂雪,與報案信息符合。”
“死了真的,死了”楊理一直提著的那點希望徹底散了。
對面的警察聽到聲音沉默了半晌,微微嘆了口氣。
“請節哀。”
楊琪條理清晰道“現在那邊情況怎么樣了,我們懷疑呂雪父母賣女兒配陰婚,為了推動交易,故意不給呂雪吃飯有餓死她的嫌疑,現在能確定嗎”
“雖然他們出具了首都醫院的癥斷書,但是考慮到沒有任何醫療衛生單位出具死亡證明,所以不排除非正當死亡情況,現在我們正在做尸檢的準備工作。”
楊琪長嘆一口氣,不知道是為傅珀的斷言被證實而感到唏噓,還是提自己弟弟惋惜。
“請問可以等一下嗎,我們還有十分鐘就到了,能否讓我弟弟再見她一面”
對面又沉默了片刻。
“好吧,你們盡快。”
傅珀看著窗外飛速向后退去的農田林木,雙目失神的落在虛空中。
人們都說經常面對生老病死的醫生和警察這類工作干久了心都會麻木,要她說卦師也不遑多讓。
生老病死,喜怒哀樂,每天都在她的眼前上演,可她直到現在都沒法覺得習以為常。
她已經不想再說什么“親生父母怎么能狠到那種地步”這些話了,現實永遠比人想象的更荒誕也更殘酷。
電話掛斷,車里的四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