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映沒打算理會張家的人。
自從逼嫁不成,兩邊的關系就很惡劣了,待到對簿公堂之后,說是生死仇人也不為過。
這會兒又來找她,肯定沒什么好事
芳衣見狀,馬上就朝那小廝道“不必跟他客氣,馬上攆走,要是敢在門外耍賴,就扭送到京兆府去”
她是老太君身邊的人,說話顯然有用,那小廝麻利的應了聲,很快走了。
芳衣又勸說張玉映“張小娘子且在府上安心住著,不必理會那些糟污小人”
住所都是早就準備好的,家具陳設,樣樣妥當。
芳衣先領了十來個侍女過來給喬翎見禮“以后娘子若有驅使,只管吩咐她們便是。”
交代完之后,又從懷里取了本冊子出來,雙手遞上“這是府上給的聘禮,并老太君給您籌備的嫁妝,都在后邊院子里擱著,娘子稍后可以過去核對,若要取用,只管同那邊媽媽說一聲,也便是了。”
喬翎接到手里,看也沒看,先道“實在是叫老太君費心了。”
芳衣一笑,露出兩個酒窩來“整個神都,誰不說我們老太君慈祥那么多勛貴門庭,再沒有比我們家和睦的了”
等她走了,喬翎順勢往塌上一躺,看著帳頂上繡的海棠,長舒口氣。
張玉映坐在圓桌前翻看那本禮冊,低聲同她道“老太君真是體貼人,聘金跟嫁妝之外,額外也貼了兩千兩的銀票給娘子呢”
喬翎“哎”了一聲“早知道,也該給老太君一瓶藥丸的”
張玉映忍俊不禁,笑完又說“娘子還是去置辦點東西吧,左右手里邊也有了閑錢,去打一些小玩意兒預備著賞人。老太君跟二夫人那兒,也該預備著回禮,東西貴重與否還在其次,總該表個態度出來”
喬翎麻利的應了一聲“明天就去辦”
前腳剛應承完,后腳就有人來報“包府那邊使人來給娘子送東西呢。”
包府
哪個包府
別說喬翎,就是張玉映,初聽時也怔了一下,不明所以。
還是外頭的侍女機靈,見那二人俱是茫然,趕緊小聲提醒“那是咱們家的正經姻親,國公生母羅氏夫人的妹妹嫁去了包家。”
喬翎馬上會意過來“原來是國公嫡親的姨母”趕忙叫請來人到廳房去吃茶。
心里邊忖度著,我今日才到越國公府,包家姨母那邊就使人來送東西,可見一直都留心著呢
到廳堂里去一瞧,來的是個中年媽媽,說是姓苗,頭發梳的整整齊齊,臉上帶笑,朝她行禮“我們夫人聽說娘子來了,很是高興,特地差我來問候娘子。”
說著,送上了禮單“舅老爺人在勝州,肩膀上又擔著差事,上回進京還是兩年前述職的時候,怕耽誤了外甥的喜事,所以早早備了賀禮叫我們夫人代為收著。”
喬翎心下感慨,臉上難免愈發客氣幾分,同苗媽媽寒暄許久,再三挽留不住,才叫人好生送了出去。
她問先前告知自己包府由來的侍女“素日里羅夫人同府上往來的多嗎”
侍女神色有些為難“每逢年節的時候都會來往,但是尋常日子里很少來。”
喬翎面露了然,明白這是羅夫人的謹慎和體貼。
打開禮單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她不由得輕嘆出聲。
相較于梁氏夫人處的安靜和老太君處的寧靜,越國公姜邁所居住的正房,是一種迥然不同于前兩者的死寂。
梁氏夫人有強盛的娘家,有可以倚仗的兒子,她有著光明的未來,是以安之若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