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這是冥冥之中某種規則發生作用的結果。
鳳花臺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行進的隊伍停住,姜邁自然有所感應。
但要說是到了目的地,仿佛又不像。
蓋頭遮住了視線,婚嫁途中,作為“新娘子”也不好貿然掀開,向外張望。
是以他輕聲問跟隨在轎攆外的侍從“怎么停了”
侍從說“途經高塔,夫人登塔祈福去了。”
姜邁道“先前議定的流程,仿佛并沒有這一項”
侍從說“夫人大抵是心血來潮吧”
又寬慰道“您且放心,時間來得及呢”
姜邁“哦”了一聲,這時候就聽侍從聲音明顯輕快了幾分“夫人出來了”
姜邁沒有做聲,只是微微蹙起眉頭,偏一下頭,幾瞬之后,他重又恢復成最開始的姿勢了。
送親的隊伍再次開始向前。
越國公府。
京一語嘆息著站起身來,用帕子包了兩塊點心,意欲離去。
左右的人見狀還覺得奇怪“別走啊,馬上就要開始了,好菜還在后邊呢”
京一語朝他們拱手“再不走,怕就來不及了。”
左右的人只覺疑惑“這是什么話啊”
說話間的功夫,京一語已經出了門,那灰色的單薄背影在外頭花木之外閃過,很快消失不見。
公孫宴沒費什么周折,便拿到了偏門處的登記簿。
侍從們做事有些馬虎,許多名字記得草率,顯而易見是找了個簡單易寫的同音字填上反正越國公府有錢,那幾百桌的酒菜,幾乎都是白甩出去的,何必記得那么認真。
公孫宴的視線滑了幾滑,終于落到了某一個固定的坐標上。
指尖點了上去,他徐徐念了出來“京一語。”
公孫宴問那負責登記的侍從“對這個人有印象嗎”
侍從知道他是自家夫人的表哥,態度上便很客氣,凝神看一眼那名字,饒是今天登記的人多,也從腦海里摳出來一點有用的“有,有印象”
他說“是個少年人,十三四歲的樣子,模樣記不太清了”
公孫宴道“那就是很普通了”
侍從說“是很普通。”
他還拍了個馬屁“要是像郎君您一樣風儀出眾,那我肯定就記住了不是”
公孫宴失笑一聲“既然普通,那么多來客當中,你為什么能記住他”
公孫宴先前已經詢問過了,今天往越國公府來蹭吃蹭喝打秋風的,沒有五百桌,也有三百桌,這么多人在面前走過,一個相貌平平的人,憑什么被記住
“因為他很小啊。”
侍從不假思索的說“其實您也該知道,今天這邊許多人都是厚著臉皮來吃的,很少有女客,多半是中年和老年的男客,他臉太嫩了,跟別的來客不一樣。還有就是”
公孫儀道“還有什么”
“他很認真”
那侍從有些迷糊的撓了撓頭,遲疑著說“別人過來,說名字的時候都有些氣弱,壓根不太敢往登記簿上瞟,甚至于說的根本就是假名,可他不一樣。”
侍從指著面前的桌案“他好像怕我把他的名字寫錯了,所以專程在這兒寫了一遍,是以我記得格外清楚。”
公孫宴立時就知道錯不了了,就是這個人
他又問“他帶東西來了嗎”
侍從搖頭“沒有,空著手”
公孫宴訝異道“空著手,還專程過來寫名字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