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知道他身體不好,是以不會情愿因為自家的事情而給他增添煩擾。
而除此之外,一個壽數無多的人,能找他幫什么呢
等他死了,越國公府同羅家,也就自然而然的不會再有所來往了。
姜邁說“你改變了表妹的一生,所以我一定要謝謝你。”
徐媽媽在旁聽了,也笑瞇瞇道“國公說的很是。倘不是咱們太太有這么個急公好義、打抱不平的性情,即便是包小娘子,也不會貿然登門的。”
姜邁也知道自家老祖聲名在外,聞言不由得莞爾失笑,聲音閑適又溫和“可以說我們太太癲,但是不可以說我們太太心腸不好。”
徐媽媽用力附和“是呢”
喬翎氣壞了,抓住他肩頭的手都忍不住用上勁兒了,同時大聲反駁“也不可以說你們太太癲”
姜邁笑的肩膀都在顫抖,因而又不由得咳嗽了幾聲。
他將面前的那副臘梅卷起來,手一抬,遞給背后的人“對不住,是我的錯,姑且用這幅畫來給太太賠罪,好不好”
喬翎氣呼呼的從鼻子里出了聲氣,伸手去接那卷軸,手握上去,沒等拾起,姜邁卻順勢將手往上一抬,輕柔的,覆蓋住了她手背。
那是很修長,很好看的一只手。
他的掌心是暖的。
喬翎鬼使神差的出了剎那的神,居然也沒有將手抽回。
幾瞬之后,姜邁自然而然的將手收了回去。
喬翎抱著那只卷軸,卻沒有多少分量感,反倒是手背上殘存的些微香氣和余溫,這時候好像格外的惹人注意。
可真要是說些什么吧
好像也沒什么好說的。
喬翎覺得自己現在好像有一點怪怪的。
可是哪里怪呢,她又說不出來。
依照她從前的脾氣,不明白的話,就該問出來的,可不知怎么,胸腔里好像有點什么東西在跳躍,制止她就這件事說什么話似的。
姜邁背對著她,同樣緘默著沒有說話。
喬翎看不見他臉上的神情。
反倒是徐媽媽在旁邊瞧見這一幕,心頭為之一震。
年輕多病的國公和他同樣年少的妻子,性情又投契,他們應該做一對神仙眷侶的。
可是
她心頭驟然間門浮現出濃云一般大朵大朵的悲憫和傷感來。
世間門之事,哪有那么多應該呢。
張玉映就在這時候過來了“娘子。”
她帶來了杭佐的通緝令。
喬翎暫時從那莫名的情緒當中抽離出來,接到手里從頭到尾看過一遍,同樣暗松口氣“還好,還好。”
杭佐應該已經出了京,這回的事情,總還算是順利結束。
她將那張海捕文書收進袖子里,轉而就聽見外邊有人來請“太太,夫人請您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