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翎聽梁氏夫人說起夏侯夫人這事兒,自己還覺得生氣呢“我去不去承恩侯府,關別人什么事,要他們咸吃蘿卜淡操心管好自己就行了”
梁氏夫人則說“我們家不去,定國公府不去,勛貴人家里,去的估計也不會多。”
又念叨起來“不知道三省那邊會不會有人過去。”
這回承恩侯府的喪事,是休沐日辦的,可不是值班兩個字就能推脫的。
那邊三省的宰相們也悄悄在說這事兒。
俞安世問同在中書省的盧夢卿“你去不去”
盧夢卿勃然變色“劉家也配叫我過去”
又說“我約了我大姐和少游,叫他們兩家去我家吃餅不只是吃餅,我還要找人放鞭炮,到我們家門口去舞獅子”
俞安世“”
俞安世默然幾瞬之后,狀似不在意的說“真好,其實我也喜歡吃餅”
盧夢卿看不下去了“你不想去就不去啊為什么非得有事才不能去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說我就是不想去嗎”
俞安世委實有點禁受不住同僚乃至于越國公夫人這種近乎狂徒的行事作風,當下扶額道“好歹含蓄一點不是”
“為什么要含蓄,為什么要給承恩侯府留臉面”
盧夢卿覺得很奇怪“他們家欺男霸女的時候不要臉,為非作歹的時候不要臉,視司法于無物,橫行霸道,這會兒自己家死了人了,倒是知道要臉了”
“怎么著,那么多苦主的命不重要,但是承恩侯府的臉卻很重要”
他說“你沒必要因此覺得心有負擔,這都是他們應得的從前他們缺了大德,所以現在就要還債,他們就被被人看不起,就該門庭冷落,他們活該”
盧夢卿由衷的道“做人別活得這么累,你們就是看不開,像我大姐那樣多好叫別人生氣,總比自己憋屈來的痛快,人東想西想很容易早死的,多劃不來”
俞安世“”
俞安世想了想,心說倒也是
何必為了劉家叫自己憋屈呢
人一旦看開了,就是一通百通了。
當天晚上回到家里,坐在書房的椅子上,俞相公百感交集,提筆歇下了今日小記承恩侯府喪事在即,同僚盧夢卿治好了我的精神內耗
中書省的兩位宰相定了調子不去,唐無機和柳直那邊倒是沒有什么消息傳來,盧夢卿也不在意,自顧自籌備自家之事,預備著迎接來客。
喬翎說盧夢卿約她去吃餅,其實也不真是純粹的為了吃餅,其中還摻雜了一點送行的意味。
吏部的委派已經下達,赴任的告身也已經準備妥當,月底之前,韓少游就要南下赴任了。
這一別,卻不知再見會是何年。
真正是聚一次,少一次。
等到了約定的日子,喬翎叫張玉映往庫里去尋一壇好酒來,覷了眼時間,果斷的出發了。
真要說起各家來往,一壇酒顯然過于簡薄了些,只是姜邁作為被攜帶的家屬,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表意見,全程聽之任之了。
按理說,這會兒該是出去散步的時候,是以金子一見喬翎往外走,就趕忙叼起狗繩追了上去。
喬翎摸了摸它的頭,叫它回去。
金子愣住了,原本搖的起勁的尾巴也停住了。
它退而求其次,去找姜邁,仰起頭,叫他撓一撓自己的脖子。
姜邁伸手出去,為難的撓了撓它的脖子。
喬翎忍不住了,“哎”一聲后,牽住了金子“那你也去”
張玉映不動聲色的瞥了姜邁一眼,見他不勸,自己也沒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