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姨母溫溫柔柔地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會讀唇語,”
喬翎“”
姜邁“”
公孫姨母從懷里取出一只信封,遞過去的同時側一下頭,示意門外“出去吧。”
喬翎雖聽不見,但也讀懂了姨母的肢體動作和唇語,垂頭喪氣的將那只信封接到手里,老老實實出門去了。
到了門外,她隨手將信封打開,抽出里邊的信紙一瞧開頭,不由得面露了然之色原來是賬房先生寫給她的。
倒不是什么十分要緊的內容,先前她請人去查淮安侯府的帳,現下有結果了。
紙上記載的是淮安侯府名下的賬目支出,尤其是大額款項的進出和具體銀票的票號,喬翎一目十行的掃視著,一張,兩張,三張視線落到某一行的票號上,她的目光不由得停留住了。
看起來有些熟悉啊
室內只留下姜邁與公孫姨母兩人,后者反倒卻沒有再去診脈,甚至于連手里的那根銀針都收回到針包里邊去了。
她語氣依舊溫柔“阿翎口稱學藝不精,其實并不是。那孩子已經盡得我的真傳。叫國公失望了。”
姜邁搖頭“您肯千里迢迢上京,走這一趟,我已經很感激了。”
公孫姨母見他面對生死如此坦然,顯然對此結果早有預料,倒真是有些欣賞他了。
她因而多問了一句“下毒的人”
姜邁淡淡一笑,只說“都過去了,請您不要深究此事。”
并不再說別的。
公孫姨母見狀,便知道他不愿與人言說的秘密,也不強求,轉而又溫和問“那阿翎那邊”
姜邁輕輕說“您如實告訴她吧。”
他知道,對于公孫姨母的此行,她的懷抱著很大希望的。
姜邁有些抱歉“真是壞極了,要叫她失望了。”
公孫姨母推門出去,便見喬翎百無聊賴的在院子里踢石子玩兒。
金子趴在不遠處,見門開了,扭頭去瞧,喬翎見狀,也順勢望了過去。
“姨母”她精神一振,趕忙迎上前去“怎么樣呀”
公孫姨母暗嘆口氣,伸手在她后頸處輕輕一拍,叫她聽見,想了想,到底還是拉著她走的更遠了一些。
喬翎臉上原本還帶著幾分理所應當的希冀。
她知道,姨母的醫術是很了不得的,且不同于世俗中的那些大夫別人治不了的病姨母都能治,從前有個老翁甚至于斷了氣,姨母去瞧了瞧他的臉色,兩針扎下去,居然又活過來了
寫信請姨母來的時候,喬翎壓根兒沒覺得這事兒會不成。
她也替姜邁診過脈,知道他的體弱多病三成是因為先天不足,剩下的那七成,卻是因為中毒所致,她沒辦法,但是姨母應該有呀
只是這會兒姨母出來,臉上過于平淡的神情叫她有點害怕,又要拉著她往外邊走,喬翎心里邊咯噔一下,臉色立時就變了。
她甚至于不敢聽下去了。
倘若我繼續做個聾子,不也很好
公孫姨母在這孩子的臉上看見了畏懼,她不由得在心底又嘆了口氣。
“阿翎,越國公的病灶,我無能為力。”
喬翎怔怔地看著她,毫無預兆的,眼淚就掉出來了。
公孫姨母“哎呀”一聲,趕忙掏出手帕來替她擦“好孩子,你別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