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映不了解趙儷娘,但卻很了解周七娘子。
周七娘子美麗,聰慧,出身高貴,同時也有著前三項優點共同賦予她的驕矜。
從前張玉映還沒有被沒為奴籍的時候,周七娘子見到她的時候,都不屑于正眼看她,好像跟出身平平的張玉映說幾句話,會憑空折損了她的身份一樣。
這樣高傲的人,接連兩回被自己過往看不起的人下了面子,居然沒有勃然大怒,若無其事地繼續表達求和之意
一個極其驕傲的人居然能夠摒棄掉尊嚴,唾面自干這多可怕啊
張玉映微覺不安,但仍舊堅決地推辭了周七娘子的賠罪禮“不需要,叫她走吧。”
侍從應聲,繼而出去將這話告訴了周七娘子母女倆。
后者也不變色,含笑應了,就此辭別。
周七娘子沒有急著回府,而是暫且同母親分開,往臨水的一座茶樓里去了。
在那里,她還約了別人。
茶樓的掌柜早就在等著了,見她過去,忙不迭迎上前去,畢恭畢敬地領著她上樓,來到用以敘話的靜室。
周七娘子推門進去,款款落座“殿下,我想入仕。我原就被分派到刑部去實踐,成婚之后,還是想繼續留在那兒。”
她道“我想您是需要一位真正拿得出手的王妃,而不是一個在內宅里勾心斗角的女人吧”
魯王坐在她的對面,以手支頤,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梁氏夫人聞訊過去的時候,周七娘子和她的母親三房夫人都已經離去。
她到了正院,四下里瞧瞧,暗松口氣。
喬翎感念之余,又覺好笑“婆婆,你在擔心什么呢。我還能把那母女倆抓進來殺了不成”
梁氏夫人狐疑地覷著她“難道你干不出來”
喬翎很認真地想了想,繼而搖頭“我干得出來,但是在當下這種環境下,不能這么做。”
梁氏夫人遲疑著道“你不像是會怕事情鬧大的人啊。”
喬翎笑著說“因為還不至于此啊。”
再思忖幾瞬之后,她鄭重其事道“不能克制的欲望,會將人引入深淵。我不能那么做。”
梁氏夫人其實沒太聽明白這句話,只是卻也懶得深究了。
喬霸天這兒既然沒出事,又何必去多管呢。
禁中,夜色正濃。
朱正柳匆忙往崇政殿去,將將進門,就嗅到了一股甜香氣。
他幾不可見地動了下眉頭,近前行禮。
圣上仍舊坐在暖爐前邊,神色溫和地問他“如何,那邊還順利嗎”
朱正柳輕輕點頭“在京的中朝學士輪番戍守在固安原,估計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圣上“噢”了一聲,也給他倒了一碗甜梨湯“來嘗嘗看。”
朱正柳稱謝,近前去將碗端起來,一飲而盡。
圣上很好奇地問他“怎么樣”
朱正柳頓了頓,還是如實道“太甜了。”
“是嗎,”圣上稍覺詫異,自己也低頭啜了口,自言自語道“我覺得剛剛好啊”
大監就是這時候過來的。
圣上問他“唐家那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