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應正拿濕布在店里擦拭藥罐,公孫宴岔開腿坐在竹編笸籮前分揀藥材,兩人一抬眼,見喬翎竟協同柯桃一處過來,著實吃了一驚。
白應連說話的語速都顯得快了“你們是怎么湊到一起的”
喬翎反手把門合上,很有眼力地到公孫宴旁邊踢了踢他,叫他改成盤腿坐的姿勢。
緊接著在他旁邊坐下,也開始幫著挑揀藥材。
那邊柯桃卻好像被針扎了的氣球似的,萎靡不振地往屋子里邊去了。
喬翎覺得這個冷美人耷拉著臉的樣子很可愛,笑瞇瞇看了看她,直到房門關上,瞧不見美人兒了,這才說“我在包家表妹那兒見到她的,白太太,你知道包家表妹是誰吧”
白應反應過來“原來那位包家娘子,竟是你的表妹”
公孫宴在旁“哎呀”一聲“這不是巧了嗎柯桃是我們白太太的表妹呢”
喬翎附和一聲“是很巧。”
又問公孫宴“你替桃娘找姐姐了嗎,怎么回事,你也見到了一個跟桃娘很像的小娘子”
公孫宴聽得一怔“什么叫我也見到了,難道你也見過跟桃娘相像的小娘子不成”
“我見過呀,只是那不是桃娘要找的姐姐。”
喬翎一邊撿藥材,一邊說“我問過了,桃娘的姐姐姓柯,我見到的那位娘子原本姓趙,不是一個人。”
同桃娘生得相似的小娘子。
原本姓趙。
公孫宴心頭劇烈一震,駭然道“趙儷娘”
喬翎也驚住了“啊你居然知道她”
公孫宴也沒有顧忌白應還在,嘴唇張合幾下之后,告訴喬翎“她是病梅的人。”
喬翎驚道“原來這你也知道”
表兄跟表妹訴說著驚天秘密。
白應在旁邊麻木地擦著藥罐,對此絲毫不感興趣。
柯桃蔫眉耷眼地從屋子里出來,蔫眉耷眼地給自己倒了杯水,繼而蔫眉耷眼地回了自己屋子。
也對于這兩個人類探討的秘密不感興趣。
只有癲人和癲人的表哥癲人還在互相核對自己知道的訊息。
公孫宴把自己當年在益州時遇上的這樁陰婚案說給表妹聽“赫連家與趙家原本是想結親的,沒成想天有不測風云,赫連九郎忽然間病故了”
喬翎在旁邊靜聽著,都沒有發話呢,忽然聽見內里屋子里“當啷”一聲,卻是柯桃一把將那扇木質的窗戶暴力拆卸下來了。
“益州”
她難掩興奮“我姐姐是益州人”
公孫宴體諒她尋姐心切,便暫停了同表妹的敘話,溫和告訴她“可是我已經問過師姐了,師姐回信說,月娘是家中獨女,沒有妹妹。桃娘,那不是你的姐姐啊。”
不曾想柯桃聽完之后更興奮了,毫不猶豫地從洞開的窗戶里鉆了出來“我姐姐就叫月娘”
她生起氣來了“你之前沒說你師姐救走的小娘子叫月娘啊”
公孫宴“”
公孫宴木然道“可是來信說月娘是家中獨女,沒有妹妹啊”
柯桃更開心了,理所應當道“這就對了,姐姐本來就是柯家獨女,沒有妹妹啊”
公孫宴“”
公孫宴勃然大怒“喂”
他擼起袖子來,氣沖沖道“你是傻子嗎那你干什么一口一個姐姐叫那么親熱啊,不然我會弄錯嗎”
喬翎趕緊從后邊拽住他。
同時,白應也護住柯桃,上前來勸架。
公孫宴給勒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氣急敗壞地說喬翎“你這家伙是不是分不清誰親誰遠啊把我后脖領子松開,難道我還真能過去打她啊”
等喬翎松了手,他胡亂拽了拽后衣領,又很感興趣地道“不過,我倒是真想聽聽大夫是怎么勸架的”
白應遲疑地看著他。
公孫宴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終于,白應抬手撓了撓臉,艱難地開口說“你不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