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長子妃知道這事兒多半同被自己砸了兩回店的大夫有關,心里邊是很憂懼的。
一是怕那大夫即便把皇長子府給毀了,也不肯罷休,還要再用更殘酷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二來,則是怕事情發了,叫丈夫知道禍事原來是自己惹出來的。
那到時候
這些話她沒法兒跟外人說,只能跟告訴母親。
“阿娘,我,我好像闖禍了”
皇長子妃抽泣著將事情原委說與母親聽。
二房夫人聽后果然大吃一驚“這”
思慮再三之后,終于還是道“那個大夫現下在韓王府”
皇長子妃含淚點了點頭。
二房夫人定了心“趁著殿下還沒回來,備份厚禮,去給他致歉。”
皇長子妃有些忐忑“他會見我嗎這樣手段詭異的人”
二房夫人道“難道這是你想躲就能躲避開的事情”
猶豫一會兒,倒也說“你兩次砸了他的店,他也砸了皇長子府,這件事應該是到此為止了吧”
母女倆說著,忽然聽見外邊響起侍從的問安聲,竟是皇長子回來了,兩人目光憂慮地對視一眼,起身去迎。
皇長子心里邊裝著一團亂麻,往越國公府去聽越國公夫人說了會兒話,那團亂麻好像是被理開了,又好像沒有。
他打院里一路過來,也沒叫人來開門,甚至于沒用手推,就準備要將外門踹開。
說起來,不都是王妃惹出來的麻煩
腿將要伸過去的時候,卻又遲疑了。
屋里邊皇長子妃與二房夫人提心吊膽地等待著結果,也不知道他現下是否知道今次的事情同自己女兒有關。
最后,皇長子原地停住半晌,終于還是將腿收回,往書房去懨懨地躺下了。
他想自己安靜一會兒,也好好地想一想整件事情。
喬翎第一日上朝風平浪靜,第二日上朝殿前失儀,被罰俸三個月,第三日上朝,卻見證了一場血雨腥風。
清晨,她照舊往待漏院去等候,遠遠瞧見邢國公,便懷抱著五分默契、五分同病相憐迎了過去。
邢國公悄悄問她“你聽見外邊的風聲了沒有”
他示意喬翎向某個方向看。
喬翎瞧了一眼,正望見了新晉宰相,門下省侍中唐濟。
她心里納悶兒,小聲問“他怎么啦”
邢國公臉上流露出一點幸災樂禍來,而這幸災樂禍里,又小小地摻雜了一點尷尬“唐相公新得了一個綽號。”
喬翎下意識問“什么綽號”
邢國公干咳一聲,卻沒有直說,而是道“待會兒估計你就知道了。”
略頓了頓,又告訴她“昨日政事堂里廝殺了一場,唐濟幾乎要跟其余幾位宰相割席了。”
所以他馬上就有了綽號
喬翎心念幾轉,又驚奇道“你消息很靈通啊”
這幾日上朝,都是邢國公告訴她形形色色的小道消息。
邢國公卻說“是你的消息來源太閉塞了”
又道“等你把手頭的條例看完,就該考慮揀選幾個門人為你效力了。”
揀選幾個門人為我效力
喬翎都沒來得及品味一下這幾個字,就到了入殿上朝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