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氏無言以對,唯有再謝。
喬翎回想起前事,頗覺唏噓“我同婆婆到過你們家我是說鄭國公府。小苗夫人的婆婆裴夫人雖有些護短,但處事還是很老道的。”
“當時我打爛了你們家一張桌子,事后還說過她的壞話,但裴夫人見了我還是很客氣,兩家也是往來如常。我雖年輕你許多,但是說句托大的話,小苗夫人,你還有的學呢”
小苗氏衷心應了“喬太太說的很是。”
喬翎見人家已經低頭,也不好再追著殺,這是心里實在疑惑“為什么要把事情鬧的這么大呢就不能兩家尋個好日子,心平氣和的談一談義絕的事情嗎”
話已經說到了這里,那些委婉含蓄的言辭也就沒必要用了。
小苗氏索性和盤托出“喬太太有所不知,我姐姐的這樁婚事,是圣上做的媒,這么多年熬過來,我姐姐心里的苦,哪里是言語所能說出來的”
喬翎明白了“我說大苗夫人這么通情達理的人,怎么會嫁給劉大那個糊涂蟲呢”
承恩公夫人默然不語。
小苗氏卻是潸然淚下,語氣里甚至于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幾分怨恨“劉家都是些什么東西欺男霸女的欺男霸女,偷侄媳婦的偷侄媳婦,哪有什么正經人家愿意嫁女兒過去圣上偏心舅家,幾乎毀了我姐姐一輩子啊”
“我姐姐人才容貌樣樣出色,又是侯府長女,做皇子妃也使得,最后卻許給了劉大那種人苗家難道不恨嗎,只是沒有辦法罷了”
喬翎聽罷,卻是愈發的迷糊了“既然早先迫于圣上的緣故嫁女過去,現在怎么又不介意圣上了,要設法與劉大義絕呢”
小苗氏如實道“其實或多或少還是借了喬太太的東風。”
喬翎吃了一驚“哎我嗎”
“正是。”小苗氏頷首道“先前老承恩公亡故,喬太太領頭狠下了承恩公府的面子,使其幾乎成了滿城的笑柄,圣上居然不發一辭那時候我便覺得,或許長久以來,圣上眼見承恩公府始終都不爭氣,也開始心生厭煩了”
喬翎為之豁然“噢,原來如此”
她倒是有點高興呢“那我其實還算是做了件好事啊,大苗夫人可以脫離苦海了”
小苗氏眼眶濕著,也希冀道“但愿如此吧。”
她們言語的時候,承恩公夫人始終緘默,等她們說完了,她卻開口了。
問的是喬翎“恕我冒昧,喬太太的身份,是否有奇異之處”
小苗氏顯而易見的一怔。
喬翎也遲疑了“這”
她倒也實誠“我不知道。”
承恩公夫人見狀,心里卻有了底“太太該警醒一些,小心無大錯。”
她沉聲道“我原先也覺得妹妹說的有理,或許是圣上真的厭倦了承恩公府,但是方才轉念再想,或許圣上自始至終不發一辭,并不是因為厭倦了承恩公府,而是因為喬太太參與其中這回的義絕,亦或者和離,或許借的仍舊也是喬太太的東風呢”
喬翎若有所思。
小苗氏則是詫異,嘴唇張合幾下,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她心想,姐姐的意思是,圣上有可能是忌憚喬太太,所以才漠視了這一次神都上下對于老承恩公喪儀的視而不見
這,怎么可能呢
有些話不適合深談,喬翎與承恩公夫人心照不宣,只是此時此刻,就著此事,喬翎倒是想起了從前與梁氏夫人談過的另一事,遂小聲問了出來“太后娘娘同母家不睦嗎”
承恩公夫人知道喬翎聰敏,聞言倒不奇怪,當下頷首道“是非常不好。太后娘娘當初以天后的身份攝政時,承恩公府極度不安太后娘娘年幼的時候,劉家待她并不好,甚至于到了衣食無繼的程度,是北尊收留了太后娘娘,后來又將她收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