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衣學士腳邊匍匐著一只紅狐貍。
那只紅狐貍四肢修長,毛發蓬松油亮,臉頰豐潤,紅褐色的眼珠包含朝氣,不安又不忿的轉動著,看看面前的紫衣學士,再狐疑的看看白應這位不速之客。
白應快步上前,蹲下身去,神情關切,小心的查看這只紅狐貍的情狀。
紅狐貍起初有些警惕,下意識往后縮一縮脖頸,等到白應真的到了近前,它卻愣住了,鼻子向前嗅了嗅,尾巴隨即晃動起來。
它很溫順的將毛茸茸的臉搭在他的掌心里。
白應又是高興,又是驚奇“湮滅紀之后,居然還有同類能修出靈性來”
他看著那紫衣學士,由衷道“多謝學士手下留情,沒有傷她這回的事情,我欠學士一個人情”
那紫衣學士道“太太這么說,就太客氣了。”
喬翎這邊同梁氏夫人分別后,便直奔京兆府,將那人交付過去,掉頭就往大理寺去尋曾元直了。
“我這里發現了一些線索,只是對于神都城內各處不甚熟悉,恐怕難尋疑犯蹤跡,勞煩曾少卿尋幾個老差役襄助,才好辦事”
曾元直彼時還沒多想,使人去點了幾個經年的差役出來,同時隨口問了一句“喬太太發現了什么線索”
喬翎遂將手里邊厚厚的一摞畫像遞到他面前去了“這些人,通通都有嫌疑,等我把他們抓起來細問”
曾元直“”
曾元直向來都是使人吃驚的那個人,今次卻是顛倒過來,瞠目結舌“這”
他心說從雙方聯系起來準備合作,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夜功夫,撐死了再饒上昨天下午,這么短的時間之內,越國公夫人居然找到了這么多線索
人像已經極難得了這些人的棲身之處,又是從何得知的
曾元直見獵心喜,著實起了結交之意,加之那幾個差役未到,不由得快問一句“喬太太真乃神人也,曾元直遠遠不及您是如何在短時間之內尋到了這么多線索”
喬翎“”
喬翎很冷酷、很大佬的說“別管”
曾元直“”
那邊幾個差役到了,喬翎帶上人,道一句再見,風風火火往金吾衛所去尋金吾衛長史趙橋去了。
先前因為無極意欲劫走柳直之母柳老夫人的緣故,兩方曾經打過交道。
喬翎并不過多啰嗦,將曾元直交付給自己的文書與趙橋看過,便開口向他借調金吾衛率一百人。
趙橋自無不應“旁人必然不可,但喬太太上門,怎么能說不可”
他道“我給您兩百人”
喬翎覺得這位趙長史很有意思,再謝了,帶上金吾衛,騎馬往廣濟坊去拿人。
她卜算出來的,其實只是大略上的方位,并不十分精細,但是大理寺那些經年的老吏卻不一樣,嫻熟此道,眼光毒辣。
而金吾衛負責衛戍京師,更擅長緝拿賊匪。
再有容貌畫像往前一放,嘲風鏡在后協同,決計沒可能失手
喬翎帶著人抵達廣濟坊的時候,梁氏夫人已經到了。
那只貍花貓先前明明被丟在了溫泉別莊,這會兒不知怎么,竟也尋來了,正坐在馬脖子上,喵喵叫著大聲指責梁氏夫人不講義氣,拋下它自己跑了。
梁氏夫人臭著臉不做聲。
這會兒見兒媳婦來了,趕忙提溜著它的脖頸,叫它回頭“看,是喬霸天”
喬翎“”
貍花貓先憤怒的回頭去罵了梁氏夫人一句,然后便轉過頭來,朝著喬翎開始喵喵喵
喬翎只覺不痛不癢,嘟著嘴“嘬嘬嘬,小貓咪”
梁氏夫人護著自己的貓“你別把它給氣出個好歹來”
那邊金吾衛已經開始發力。
喬翎要抓的人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同金吾衛發生紛爭向來民不與官斗,更何況是江湖人士
更不必說金吾衛本就地位超然,中郎將是中山侯世子庾言,庾言的胞弟,正是大公主的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