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雖然是藩屬國,但是真的論及權柄,其實要勝過國內的封疆大吏”
他聳了聳肩,別有深意道“畢竟是藩屬國嘛。”
喬翎聽懂了他的意思“藩屬國的百姓,不如本朝的百姓值錢。本朝的官員,也不怎么在意那邊的民生。”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嘛。
姜裕頷首應了“不錯。”
又說“那邊的錢很浮,東西遠比神都廉價,過去玩玩也不錯,我有幾個同窗,還在那邊兒置了莊園。”
喬翎“噢”了一聲,沒繼續這個話題。
姜邁的葬禮,雖然遵循他本人的意愿,諸事從簡,然而就出席人物的規格而言,卻算是近年間神都最為盛大的一場了。
勛貴、宗室、要臣,乃至于姜氏的姻親故舊,濟濟一堂。
葬禮的前一日,府上陸陸續續來了諸多賓客。
盧夢卿,小韓節,柳老夫人,毛叢叢夫妻倆,兩位苗夫人,王麗澤,小俞娘子,大公主府上的長史,甚至于四公主和車貔貅夫婦也來了。
梁氏夫人見了后兩個,心下微覺驚奇,只是人家趕在這時候登門,總歸是情分,她作為喪主,按部就班的還了禮。
盧夢卿向來同車貔貅不算對付,這會兒見了,兩下也頗客氣。
四公主是同福寧郡主一道來的,到靈前去上了香,同喬翎道一句“節哀”,便相攜離去了。
再之后,白應同公孫宴一處登門。
前者默不作聲地上了三炷香,什么都沒說。
后者卻往喬翎面前去,低聲問“還好吧”
喬翎頭上系著白,面無表情地燒著紙,反問他“你覺得呢”
公孫宴“”
對不起表妹,我有罪我問了句廢話:3」
你節哀啊
他目露不安,神情忐忑。
喬翎覷了他一眼,慢悠悠地笑了起來。
笑完之后,她輕輕說“心領啦,只是人總要往前看的嘛”
而人之生死,也并不是她能夠決定的。
無謂為了已經盡心竭力的事情去責難自己,叫關心自己的人在旁邊難過。
我盡力了,也就夠了。
公孫宴聽得微怔,旋即輕笑起來。
阿娘從前說的很是,阿翎她的確要比我豁達的多。
老太君傷心臥病,不能起身,從老越國公到從前二房出身的孫女,再到現在的姜邁,這已經是她第三次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梁氏夫人對此稍有不安,不得不叮囑弟妹姜二夫人“前頭的事情,有我們婆媳來盯著,再不濟,也還有妹妹她們呢,老太君上了年紀,傷心至此,要是有個什么,只怕國公地下知曉,也要惶恐不安的”
姜二夫人明了她的心意,也擔心既是姑祖母,又是婆母的老太君,當下應聲“我在那兒守著,也就是了。”
趙國公府是越國公府的姻親,也是老太君和姜二夫人的娘家,這種場合是決計不能缺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