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事叫得格外凄厲。
以至于原本叫這驚變駭到了的金吾衛校尉都多看了他幾眼,心想,還是韓王府的管事呢,怎么毛毛躁躁的,一點事都經不起
又想,難道是他很善良,看不得這種事情
如是猶疑之后,到底出聲寬慰了一句“先前震動的時間足夠長了,屋里的人必然有所反應,料想不會有傷亡,而且”
校尉環顧四遭,尤其與皇長子府相鄰的幾座府邸。
這會兒皇長子府上已經是一片廢墟,滿地狼藉,對比著一街之隔,卻毫發無損的幾座府邸,就顯得這事兒格外詭異了
他心想,這可跟金吾衛無關。
倒是中朝,怕是得有人來瞧瞧了
喬翎這邊把事情辦完,也瞧了熱鬧,終于感覺到了幾分困意。
她打個哈欠,同白應和公孫宴辭別“我們得回去了,我明天還要上朝呢”
公孫宴瞟了一眼一片狼藉的皇長子府,不由得道“明上一定會很熱鬧”
喬翎嘿嘿一笑“等我回來,跟你們說”
時辰的確已經不早了。
她從金吾衛校尉那兒借了匹馬,騎到上邊,又彎彎腰,向下伸了伸手臂。
貓貓大王叼著白應送給它的一小瓶藥丸,壓根兒不屑于攀著她的手臂去爬,當下一個起跳,穩穩地落到了馬脖子上。
喬翎伸手偷偷去摸它的尾巴,貓貓大王回過頭去看了看她,居然也沒有反對。
她嘿嘿一笑,縮回手去,朝旁邊人擺擺手“我們走啦”
貓貓大王一張嘴,把藥瓶小心地擱下,繼而也叫了一聲“喵”
白應與公孫宴笑著朝他們擺手。
劉管事宛如一具木偶人,毫無任何感情起伏地朝那一人一貓擺了擺手。
夜色原本寂靜,卻被這達達的馬蹄聲踏破。
喬翎解下自己身上的荷包,將白應給的那只玉瓶放進去,末了將其系在了貍花貓的脖子上“好啦”
這會兒時辰雖晚,但梁氏夫人心里邊掛念著那一人一貓,尤且沒有睡下。
她坐在椅子上,守著燈等待著,頭不時的向下點一下,驚醒之后環顧四遭,重又緘默著等待起來。
陪房勸她“夫人,不然您先歇著吧,有什么事兒我再來叫您。”
梁氏夫人正要搖頭,冷不丁聽見一聲風響,什么東西從外邊鉆進屋子里,她不輕不重地給嚇了一跳。
再定睛一看,原來是貓回來了。
她坐直身體,沒好氣道“毛毛躁躁的,有人追著你嗎”
再仔細一看,又問“脖子上掛的什么”
貍花貓沒理她,“duang”一下,敏捷的跳到她身上去,歪著身體開始舔毛。
梁氏夫人只覺膝上一重這只壯貍花很有點分量,縱身跳過去又落下,好像是砸下來一只秤砣。
她張開嘴,吸一口冷氣,罵道“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啊,你這死肥貓”
貍花貓聽她詆毀自己,坐直身體,憤怒地叫了起來。
梁氏夫人把它往下扒拉“你先給我下去,一晚上也不知道去哪兒了,身上干不干凈啊”
就在這會兒,外邊響起了侍從們的問候聲。
她知道,是喬霸天回來了。
喬翎進了門,就見婆婆板著臉,坐在那兒生悶氣。
項鏈,亦或者說是貓貓大王,這會兒正趴在她膝上,看看自己,再扭頭去看婆婆
一只貓貓,居然流露出一股若有所思的神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