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愿意附和他一句、跟他言語的越國公夫人簡直比天仙還要美麗,比德妃這個親娘還要和藹可親“是吧,是吧”
喬翎用力點頭“是的”
皇長子又哭著去看圣上,嚎啕道“阿耶,我冤枉啊阿耶”
圣上“”
圣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一個濕漉漉、亮晶晶的鼻涕泡從皇長子鼻孔里冒出來,因為喘息的緣故,倏然間鼓成了好大一團。
周圍人神情顯而易見地為之一震。
皇長子亦是原地僵住,哭聲暫停,遲疑著,像牛一樣,用鼻孔往外噴了噴氣。
那濕漉漉、亮晶晶的鼻涕泡因而進一步膨脹起來,愈發顯得豐滿了。
皇長子急了,又往里吸了口氣。
鼻涕泡隨即變小。
皇長子暗松口氣,正準備再掉幾滴眼淚挽回在父親眼里的形象,結果因為往外呼的這一口氣,鼻涕泡又一次冒出來了
喬翎忍笑忍得臉疼,使勁兒低下頭去,遮掩自己過分扭曲的神情,余光瞥見身后邢國公正用手掐著大腿,一副渾身都在用力的神情
四目相對,喬翎眨了眨眼,邢國公也眨了眨眼,就好像打開了泄洪的開關似的,倆人再也按捺不住,同時爆笑出聲來
喬翎“哈哈哈哈哈哈哈”
邢國公“哈哈哈哈哈哈哈”
朝堂之上回蕩著兩個人過分高亢的笑聲,緊接著席卷周遭,殿內笑聲如雷,幾乎要把屋頂給掀翻了
圣上“”
與此同時,皇長子氣怒交加,一把抓破那個尤且著的鼻涕泡,哭著從殿里跑了出去。
目睹著他抓破鼻涕泡的喬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目睹著他抓破鼻涕泡的邢國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容易要停住的時候,邢國公說“他怎么還用手抓啊”
喬翎又開始捂著肚子,一邊用腳跺地,一邊大笑出聲。
旁人也笑,但是卻是在笑皇長子這遭遇和后來的一系列言辭交鋒,只有喬翎和邢國公離得近,圍觀了第一現場,是以這笑意不免來得格外強烈綿長。
笑到最后,滿殿文武官員都在圣上平靜的死亡凝視下偃旗息鼓,乖乖站回原地,一本正經起來,只有喬翎和邢國公還深陷在哈哈地獄了。
盧夢卿覷一眼上邊圣上的神色,忍不住小聲叫她“大姐,大姐別笑了大姐”
喬翎自己也覺不妙,臉頰也痛,肚子也痛,只是停不下來。
她心里連叫糟糕,自己狂拍自己臉頰“別笑了,別笑”
邢國公那張過分美麗的臉孔上尤且殘留著淚痕,這是方才一場長笑帶來的附贈產物。
四下里密密麻麻地目光投來,高處圣上看過來的目光格外冷淡,兩人死命掐著大腿,緊咬著腮幫子,艱難地停了下來。
殿中侍御史冷冷道“越國公夫人、邢國公殿內失儀,以律論處,當罰俸三月”
喬翎“”
喬翎捂著酸澀的腮幫子,委屈又不平地道“也不只是我們倆笑了啊,那么多人都笑了”
殿中侍御史換了個音調,學著方才邢國公的語氣“他怎么還用手抓”
喬翎一個沒忍住,同邢國公一道再度瘋狂大笑出聲。
偌大的大殿上,回蕩著兩人的笑聲,久久不歇。
邢國公笑得喘不過氣來,但同時也說“完了”
喬翎一邊笑,一邊絕望道“這回是真完了”
武安大長公主府。
彼時日光正好,府里邊新來了一位不算是客人的客人。
武安大長公主瞧見貓貓大王回來了,還覺得奇怪呢“又有事來找你媽媽”
貓貓大王仰起頭,很乖地朝她叫了兩聲。
武安大長公主因而流露出一點訝異的神色來,扭頭向窗外看去。
貍花媽媽一只爪子按住玉瓶,另一只爪子將塞子打開了,低頭嗅嗅,吃驚地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