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綺云也不意外,這些開銷她這些年內務府查賬的時候也看到了,那時候剛收到這些賬目,便抓出來這么個巧立名目貪銀子的。
主要是這個實在是太顯眼了,這賬都合不上,多少年沒主持過請安了,這花銷銀子竟還如常撥了出去。
縱然蛀蟲已經蛀到了根,抓了面上也無甚大用,可凡事是不能太明顯的。
也虧得嚴綺云不是個嫉惡如仇的,不然還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從這些賬目細節里頭,嚴綺云也瞧出了一個王朝腐朽的開端,若她是康熙,估計就想轍給他們正正骨頭了,即便根治貪腐無論如何是不可能的,但是至少態度上不能姑息啊
可惜這賬目擺到康熙面前他也不為所動。
他年紀越大,這手上越發松,越發任憑個人喜好行事,以至于后來貪腐越發的猖獗,最猖獗的那就是他的寶貝太子。
最后挑了雍正這么個“抄家皇帝”登基未免沒有考慮到這方面的緣由,這方面他狠得下心來,得罪的世家多,沒什么交情,后來登基也就不容易被朝臣世家以人情裹挾。
站在上帝視角來看,只要康熙臨終前不是真的瘋了,就不可能選八阿哥的。
他即便借著朝臣的擁戴登基,那會兒多被擁戴,做事的時候就會有多束手束腳,這方面康熙還是很有話語權的,先帝為他選的那些輔政大臣最后可都成了他親征路上的絆腳石。
還別說,這“九子奪嫡”的劇情里面,嚴綺云就數“四八相爭”這一段尤其印象深,不愧是數字軍團里頭人氣居高不下的兩位,當初二創作品里正反手互相當反派。
也不知道他們如今還會不會鬧成這樣。
嚴綺云坐在首座,看著下首兩邊各一排空蕩蕩的椅子以及后頭的繡凳,直接走起神來,最后還是邵平稟報的聲音才叫她收回思緒。
“主子,花房送來了一些垂絲海棠,都開得正好,可要留著布置屋里。”
從前嚴綺云可溫貴妃都是貴妃,各機構即便有心討好也得端平水,自然也不好太大方,如今嚴綺云這一枝獨秀了,那討好起來自然也是牟足了勁。
原因很簡單,皇貴妃和貴妃在實際職責上是天差地別的,權和利是分不開的。
身為皇貴妃的嚴綺云如今不算協理宮權了,如今就是正兒八經的主理,往常和溫貴妃一塊兒做事兩人商量著來就是。
這會兒嚴綺云想交給誰做就交給誰做,只要不是康熙特意囑咐的,底下都得聽她的。
當然,類似當年康熙發話叫皇貴妃休息,宮權給誰誰誰協理那種她就沒辦法了,但那是特殊情況,要不怎么佟佳皇后在當上皇貴妃后漸漸體會到權利的美好了呢。
那種身邊人都圍著轉,你是人群最中心的感覺是很特別的。
第二天一早,嚴綺云在固定的時間起身,還在化妝呢,就聽見外頭傳來花盆底鞋和磚石地面碰撞的聲音,雖說已經放得極輕,但是到這個距離,落到嚴綺云耳朵里面那是依舊清晰的。
嚴綺云這些人啊,頗有些新領導到公司后,頭幾天都提早許多來公司的架勢。
不過這也實在是有些太早了,即便到了而嚴綺云和宮人都知道她已經到了,也不會破例放她進來的,只會讓她在門口等著,而且甚至只能站著等。
不是嚴綺云非要罰人,可是她就沒叫她們這么早來,她不是那種要求別人“意會”的領導,這請安的具體時間,各宮各殿的她都派了自己手底下的人傳達的清清楚楚,連“宮斗”的余地都沒留下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