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沒想到他居然不生氣,她呆呆地愣了愣。
“你為什么,為什么還要去認錯呢明明老師沒有發現。”像是十分困惑,她好奇地湊近,眼巴巴地追問。
從她臉上慢慢移開目光,手冢低頭整理自己的袖扣。
“做錯了事情就要去承認錯誤。”
這是理所當然的,不是么。
“哦”顯然,這種無聊且官方的回答很快就讓她喪失了興趣。
這家伙大概早就不愧疚了,反而委屈地瞥了他一眼:“本來也不全是我的錯”
果然是完全不會內耗的類型。
“嗯”
她的語氣逐漸理直氣壯:“如果你早點看我的小紙條,我就不會生氣地砸過去了”
臉紅紅的,還有點委屈,“你為什么不看我的紙條。”
不等手冢國光回答,她又開始自說自話。
“我可是很少會給男生丟紙條的”、“居然有人敢不看”、“明明在學校他們都搶著要我的小紙團。”
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嘰嘰喳喳,立體環繞,就像小鳥一樣。
他沒有忘記,這家伙是真田弦一郎的幼馴染。
真田弦一郎那種性格是怎么忍受的
“上課的時候我不會看這些東西。”
顯然,這種一本正經的解釋無法讓她釋懷。
桃見彌彌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還有點委屈:“我以后不會再給你丟了,你把它們還給我”
手冢國光:“”感覺不做點什么,可能會很麻煩。
他從來就不喜歡麻煩。
“我現在就看。”
好像是個還算可以的補救。
因為這家伙果然愣了一下,隨后才別扭地轉過身,像是勉強接受了他的提議。
莫名有點想笑。
下意識從褲袋里摸出那兩個剩余的紙條。
在桃見彌彌虎視眈眈的盯視下,他輕輕打開。
被高溫暑熱折磨過的紙團早就變得皺巴巴,上面的字跡糊成一團,根本看不清內容。
手冢:
面前的桃見彌彌果然瞪圓了藍眼睛。
他略微感到頭疼。
好像更棘手了。
趕在她變得更不高興之前,手冢國光煞有介事地扶了扶眼鏡,第一次搶斷女孩的話。
“如果你明天還給我寫的話,我立馬就會看。”
冷靜的話語里,帶著不易被察覺的妥協無奈,這也是他第一次放低自己的底線,效果好像還不錯。
氣鼓鼓的話瞬間堵在了嗓子眼。
她半信半疑地絞著手指:“你不是說,你不會在
上課的時候看這種東西嗎”
“啊。”少年的聲音平靜冷淡,“可能是因人而異吧。”
她果然呆呆地問:“什么意思啊”
“什么都沒有,總之我會立刻看。”
雖然寡言,但手冢這種人一旦點頭,就莫名有一種他一定會去做到的感覺。
所以桃見彌彌又高興了起來。
一路上,全是她在說話,手冢國光習慣性沉默傾聽,她居然也不覺得奇怪。
不像其他人,總會好奇地湊過來問“你的話也太少了,真奇怪”
這種不禮貌的話,手冢國光不堪其擾,他會選擇用更冷淡的表情去應對。
久而久之,這些煩人的家伙畏懼他的威嚴與冷淡,再也不會來打擾他了。
這正是他想要的。
除去家人,除去網球,除去其他能使他感興趣的東西,剩下的就都是一些完全無所謂的人、無所謂的事。
沒什么值得他去在意的。
今天,是他上學以來,走過最不安靜的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