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無法阻止,那就勉力去維持平衡。
等平衡被打破的那一天,哪怕會扭曲,哪怕會撕扯、糾纏
都沒關系。
因為無論如何,他始終認為,自己最不想失去的那個家伙,也同樣最不想失去他。
幼馴染之間門,隨便誰抽離開,都會是血肉模糊的痛楚。
所以得一直一直在一起。
“揮劍的動作慢了些,弦一郎,剛剛在想什么。”
道場邊,祖父的聲音讓真田回神。
“沒什么,我會改正。”
只是在后悔下午為什么沒有直接拎著手冢國光的衣領去球場打一架而已。
那個家伙大概也是這么想的。
打球也好打架也好,這種事就算傳到兩家大人的耳朵里也沒有關系,他們只會付之一笑,甚至樂見其成。
在茶室的時候,僅僅是一個對視就能完全洞悉對方在想什么,不遠不近,卻又最為了解彼此,微妙的友好與對立一直以來他和手冢國光就是這樣的關系。
從一出生就和另一個人放在一起,事事都要比較,他們自然對彼此生不出多少好感來。
家族更是從上幾代就互為競爭對手,尤其是近幾年警壇整改,祖父即將進軍東京警視廳,未來勢必會和手冢的祖父繼續纏斗。
私底下見面時始終保持著體面,可今天,他第一次沒有對手冢問好。
在自己最不愿意松懈的家伙面前任性地暴露了情緒。
待會抄十遍家規反省吧。
祖父嘆氣。
大概看出了他一整晚的心不在焉。
“好了,來陪我下棋。”
“是。”
和手冢國光的祖父手冢國一見面回來后,真田玄右衛門的心情始終不錯,慢悠悠地擺放棋子,“來看看你今天能不能贏過我。”
利落又不失風度地坐在了祖父對面,真田弦一郎順手將口袋里收繳的草莓發卡拿了出來,輕輕放在了一旁。
“有它在,我會。”
彌彌沒想到真田弦一郎居然還在生氣。
不僅好兇。
還有意識地拉開了距離,也沒有回抱她,中午都沒有來她家吃飯
小氣鬼,大呆瓜,霸道的壞蛋,莫名其妙就生氣的家伙,扔她發卡的討厭鬼,壞東西
從現在起她都不會理真田弦一郎了,直到他跑過來找自己為止
反正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
每次她不理他,他過不了半天就會主動低頭的。
想著想著又得意起來。
“前幾天你爺爺好像在澳洲遇見了幸村一家,一起吃了頓飯,還和幸村爸爸釣了一天的魚,幸村夫人很關心你,一直在問你怎么沒去”
嘴里的牛奶差點噴了出來。
隨后在媽媽“這樣一點都不淑女哦”的提醒下,又氣鼓鼓地咽了回去。
她每天偶遇幸村就算了。
現在為什么連她爺爺也開始了
懂了。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幸村精市,對吧。
桃見彌彌委屈地瞪了一眼爸爸,撒嬌央求,
“才不要聽幸村爸爸快說別的好不好呀”
直到爸爸乖乖說起其他的旅游趣事,桃見彌彌的雙腿才快樂地晃蕩起來。
自從一個星期前,幸村去了澳洲度假,那種頻繁偶遇他的狀況才終于得到改善。
可是很快,老師就布置下了暑假的繪畫作業,她和幸村被排到了一個組。
隨后,幸村時不時就會打越洋電話過來,和她一起商討作業。
如果她任性地不接電話,甚至是得意洋洋地拉黑對方
第二天就會有一個新的陌生號碼給她打電話。
直到連續拉黑五次,桃見彌彌實在受不了了。
她悲憤地跺腳:“你怎么有這么多號碼和手機呀我什么時候才能拉黑完”
有錢的大少爺簡直討厭死了
隨后,又驚恐地抖了抖,“不會不會這個暑假都拉黑不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