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觀泠從小白臉身后搶了過來。
盛焚意面無表情歪了歪頭。
她后背發涼,一下子松開了觀泠的手腕。
觀泠像是被陌生人扯離主人的小狗,他驚叫一聲,驚慌失措地躲回到盛焚意的身后,可他沒有抱著盛焚意,也沒有牽盛焚意的手,不黏人,不偷情,不出軌,不誤會,他要盛焚意知道他只把盛焚意當朋友,沒有多余的壞想法。
可盛焚意一改疏冷,他當著所有人的面,五指攥住觀泠一直發抖的手腕,在眾人訝異、衣香鬢影、紙醉金迷的奢靡日光里,帶著觀泠進了酒吧。
好像他真是觀泠的丈夫似的。
可他不是。
他不會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讓觀泠多么的
觀泠垂下眼,眼里滿是嚇到極點的淚水,他自我厭棄地彎下腰,被睫毛濡濕的雙眼模糊潮亂,在道德感邊緣不斷掙扎著,可盛焚意沒有松開他,最后他坐在包廂里,坐在盛焚意的身邊了,手腕也沒有脫離盛焚意攥住他的近乎長長久久,永生永世的冰冷。
包廂里光影晦暗,音樂曖昧,酒精上頭的微醺刺激里,昔日那些總喜歡圍著觀泠的男女同學們已然褪去青澀,他們一改曾經學校里對盛焚意的不屑,此刻圍著盛焚意,看了又看。
一個男孩子一邊給盛焚意敬酒調情,一邊著迷又失神地說“焚意,我們都聽班長說啦。”
染了金發的男孩子捂嘴笑著,一邊擔憂般看了眼觀泠,一邊討好地湊在盛焚意面前,涂了紅唇的嘴對著盛焚意的耳邊吹了一口氣,他用只有盛焚意和坐在盛焚意一邊的觀泠才能聽清的音量說對“你真是深情呀,觀泠家都破產了,爸爸媽媽都死了,還欠著債呢你還不離不棄,你忘了他當年怎么拒絕你的么太慘了,你竟然還愿意他結婚你說說,你現在沒有繼承你爸爸的衣缽,該不會是觀泠耽誤你了吧畢竟破產了的小公主做盛家兒媳婦,說出去,真的不光彩,焚意,離婚吧,我的家庭背景可以幫你的。”
觀泠的胸脯麻木起伏了一下,他怔怔捂住胸口,不知道這是什么滋味什么啊在說什么啊他聽不懂。
“結婚”盛焚意盯了眼前這個男孩半晌,眼里意味不明,卻讓男孩的四肢酥麻起來。
“你不是跟觀泠結婚嗎怎么是班長騙我們的”男孩瞇起眼,將手中的玫瑰酒柔情蜜意遞給盛焚意。
班長猛地探頭,“別冤枉我啊,我聽小公主這么說的,我今早打電話的時候,兩人可都同居呢,電話都是小公主接的。”
觀泠忽然聽懂了一切。
他面色一白,突然想起自己還沒跟盛焚意說這事
怎么辦,盛焚意會不會覺得他愛慕虛榮說謊他們是夫妻呢可、他不是故意的班長當時在電話里說他和盛焚意結婚了時,他想要解釋的,可他無法對著一個許久不見甚至不怎么熟悉的人說出真相,說什么呢他嫁的不是盛焚意,而是一個他不知道是誰的男人嗎那個男人讓他沒日沒夜活在地獄里,他要說出真相嗎然后被所有人同情嘲笑他們會說觀泠,你真可憐。
觀泠沒有解釋,盛焚意如今就被誤會成了他的丈夫。
盛焚意松開攥住觀泠的五指,五指在昏暗的燈光里如優雅的藝術品,骨節分明,修長有力,觀泠望著這手,這手輕輕抬起,在觀泠的眼前接過了男孩遞給他的酒。
他竟喝了一口,而后酒杯被他玩似的在手指間晃了晃。
男孩的指尖摸著酒杯邊緣被盛焚意唇瓣沾染的地方,曖昧撫摸了一下,指尖被他放在唇間舔了舔,像間接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