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泠要出來。
觀泠看到走廊外有一個掛牌上邊寫的是婦產科。
觀泠想起在大廳見到的那些醫生介紹牌上寫的就是盛焚意是婦產科的主任醫師,也就是說,一會是盛焚意為他做孕檢,以頂尖醫生的身份,去觸碰落魄到塵埃里的他
他忽然自卑起來。
盡管他知道盛焚意帶他來這家醫院做孕檢,盛焚意不是想炫耀他的醫生身份和學術地位,而是因為這家醫院是觀泠最熟悉最信任的醫院。
最重要的是,觀泠是男性,男性懷孕,還長了子宮,在這個世界上太罕見,甚至沒有過任何報道,如果不是盛焚意為他做檢查,那么會有不可想象的危險等著他,比如他會被不良醫生和不良媒體爆料怪物般畸形的身體,甚至爆料越挖越深,最后查到他曾經是某位大人物的妻子,他是因為出軌,才被丈夫離婚的他不愿被別人知道這一切。
所以只有盛焚意為他做檢查,才能杜絕他心想的那些可怕的危險。
觀泠知道盛焚意是為了他好。
可他就是自私覺得自己不該來這里,他在剛剛得知盛焚意的地位和他是天壤之別后,他變得越發自卑。
于是他停下腳步,沒被盛焚意牽住的手扣住電梯門,大半個身體藏在電梯門后,露出一雙眼眶發紅的眼睛望著電梯外的盛焚意。
盛焚意沒有松開他的手,“怎么了”
觀泠沒有回答。
盛焚意側過身子,側臉冷清到極點,卻又蠱惑人心地令觀泠呼吸一窒,他眼珠輕瞥,鼻梁弧度冷秀地微微皺起,像不耐煩,又像是擔憂,“不舒服”
“不、不是”觀泠雙眼微微睜大,他一手捂住肚子,一手被盛焚意攥住,他沒了力氣,又像是覺得自己無理取鬧,于是服了軟,乖乖聽話跟盛焚意去了婦產科。
孕檢室像是提前安排好的,里面沒有護士陪同,盛焚意穿上白大褂,戴了醫用手套與口罩后坐在桌前,替觀泠辦了孕產婦檔案,觀泠躺在床上,他害怕極了,盛焚意說要做很多檢查,血液、白細胞、紅細胞、血小板、血型檢查等等,這些他一一忍耐,做完后他以為結束了,正要從床上起來,可盛焚意站在床邊,手指勾住他的短褲邊緣,“脫了。”
觀泠霎時間面色一白,“為、為什么”
盛焚意歪了歪頭,觀泠越過盛焚意,看到墻上懸掛的那個剛替他做過身體檢查的檢測屏,檢測屏上是觀泠的子宮。
觀泠瞬間不敢看了,這是他第一次這么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子宮構造
好羞恥
尤、尤其盛焚意也看見了啊。
不要看了
觀泠十指蜷曲,撐著床面往后躲了躲,他小腿屈起,縮在角落,他把雙腿并得很嚴實,因為穿的短褲,還有些寬松,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被盛焚意看光了他雙手擠在大腿縫里,往下遮住了。
“可不可以不用手檢查”觀泠細聲說“不是機械檢查過了嗎”
盛焚意道“觀泠,你信任我,還是機械呢”
觀泠抬起頭,怔怔看著盛焚意戴著口罩的臉,這張臉他記了十年,是他永遠無法忘記的存在,盛焚意是陪伴了他整個少年時光的,唯一的最親密的朋友,竹馬,也是他唯一喜歡的人。
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