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泠這一年存了很多錢,都是盛焚意給他的零花錢,零零碎碎有幾十萬了,他沒有花掉。
在生小寶寶的一個月前,在盛焚周來到家里對他說了威脅的話后,他用這些錢找了私家偵探查自己的前夫。
他想知道盛焚周究竟是誰。
他不想傻傻地任由盛焚周擺布他威脅他,他也要拿到把柄威脅盛焚周,這樣盛焚周才不能繼續傷害他的寶寶,也不能繼續毀了他的后半人生。
可他被所謂的私家偵探騙了錢,那個偵探跑了,是白晝把那個騙子抓回來的。
觀泠急壞了,他的錢都被這個騙子騙了,他沒錢再去找偵探,他甚至對白晝說,能不能借他錢他會還的。
白晝氣得恨鐵不成鋼瞪著他,像在嫌棄他笨。
他哭著對白晝說對不起。
觀泠太傻了,竟然對著這個一年前把他丟了的、對他不好的、讓他傷透心的朋友,說對不起。
而觀泠這個所謂的朋友,只是為了一己私利為了不讓他的繼子找到他,竟然和盛焚意達成合作一起欺騙觀泠的卑鄙小人,他按著盛焚意給他說的把觀泠趕走后,讓觀泠走投無路去找了盛焚意,觀泠那才被盛焚意撿回家的,才被盛焚意救了。
觀泠把盛焚意當做救命恩人相處了一年。
可這都是假的。
觀泠必須明白。
“白晝,我求求你了。”可觀泠天真地對他哀求“盛焚周你幫我,幫我查查他是誰我求你了我不能讓他搶走我的寶寶”
白晝掙扎了很久,才怔怔地對他說了實情,“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盛焚周的。”
因為盛焚周是盛焚意的親哥哥。
盛焚周,早在三年前死于一場海難。
“盛焚意一開始不叫盛焚意,他叫盛焚周,盛家的大兒子才叫盛焚意,后來算命的說大兒子取這個名字不好,不吉利,盛焚周這個名兒吉利,盛老先生就把兩個孩子的名換了。”
“但是,老天定好的命格哪里是換個名字就能被替代的呢換名有什么用,換名不換人啊,災禍還是落在大兒子頭上了,人死了,尸體都找不到。”
“大兒子死了,小兒子還活著,盛焚周,不,現在已經是盛焚意了,私生子出身,卻在父兄死后接手了盛家所有家產,還自己在港城打了一片天,誰不知道他呢盛焚意像是野心勃勃,也像是報復自己當年的名字被兄長和父親搶了,對外他的名諱一直都是,盛焚周,可他到底叫盛焚意啊,法律上就這么定的,真的盛焚周早就死了,不明白那樣大的人物了,為什么非揪著這個名字不可,跟執念一樣。”
“觀泠,你明白嗎”
“盛焚意這個名字的存在,本身對你而言,就是一種欺騙。”
白晝當時對觀泠說這些時,觀泠已經嚇壞了。
白晝卻狠狠心,繼續道“一年前,我把你從我的店里趕走,不、連我遇見你,都是盛焚意安排的,盛焚意要你交我這個朋友,讓你感受到希望,卻又讓我把你趕走,為的就是讓你徹底沒了依靠,讓你徹底走投無路,他要用這種方式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清清白白靠自己的雙手工作掙錢養活你自己,你只能依賴盛焚意,你只能去找他,讓你知道他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拋棄你的人。”
“為什么告訴我這些”觀泠很久以后才訥訥地問白晝。
白晝一張俊秀的臉上滿是自我厭惡,和對謝蘭音的痛恨。
“觀泠,我是個壞人,我為了一己私欲利用了你,就當我贖罪吧,如果,你以后想跑了,就給我打電話。”
“我不知道你的電話。”
“你知道。”
“安德森給你了不是嗎”
“安德森”
觀泠忽然想起了那個在一個雪夜來他家里借宿一晚的給他講述了白騎士綜合癥的、那位有著綠色眼珠的外國男人。
“他是我的朋友,我請他幫了忙,你很聰明,察覺到了真相。”白晝聳聳肩,“雖然我猜那張寫有電話的紙條一定被盛焚意丟了,可你應該記下來了吧”
“觀泠,我說過,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