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相碰的聲音清脆。
瞿溫書余光落在連夏身上片刻。
那人像是沒骨頭似的趴在桌上,艷紅色的舌尖吐出唇齒外,咬著邊緣,一點點的將一根薯條吞進去。
很青色的動作。
“其實這次叫他來,本來是想讓他見見世面,也見見您,雖然比不得小愉,但總不至于太過丟臉,誰成想唉”
簡建鄴的說話聲還在耳邊。
瞿溫書的目光卻沒有挪開。
連夏咬完了薯條,又去咬冰可樂的塑料吸管。
小小的兩顆虎牙探出來,再被動作靈敏的舌覆蓋,最后留下兩個小小的牙印。
他似乎總是很喜歡咬些什么。
就像他總喜歡身邊有絡繹不斷的人。
比如腳踩兩只船,比如兩張面孔,比如偷晴。
瞿溫書喉結滾了滾,端起面前的普洱,苦澀入喉,才得半絲清涼。
簡建鄴道“這東西我著實是沒招兒了,瞿總,要不您看看您那兒有沒有差不多合適些的對象”
“不用家室太好,能給這不成器的東西找個下家,我也就心滿意”
“之前只在市井聽過這類傳言。”
瞿溫書打斷了簡建鄴的話,“沒想到簡總看來的確不甚喜歡這個丟了十幾年的大少爺。”
都是商場的老油條。
簡建鄴幾乎立刻就明白了瞿溫書的話音“這是哪兒的話瞿總誤會了,都是身上的肉,要不是我沒辦法,哪里舍得”
“不舍得啊”
連夏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吃完了薯條,懶洋洋的從桌上趴了起來,支起身子。
他逆著光,便顯得手背上的淤青分外明顯。
連夏道,“這么寶貝我的話,那不然讓我和瞿溫書結婚吧我這種人,天生就適合嬌生慣養,是養在黃金屋里的最佳選擇。”
簡建鄴和方荀一愣。
簡愉直接變了臉“你發什么瘋瞿總的婚約是我你要不要臉”
“要臉能當飯吃嗎”
連夏男生女相的臉在暖色調的燈帶里愈發卓絕艷麗。
“簡建鄴,我早餐要喝新西蘭山巔牧場新羊的羊奶,午餐要吃北大西洋現撈的烤金槍魚腹佐阿爾及利亞兩月齡小山羊羊排。”
他殷紅的唇瓣張張合合,“晚餐簡單一點,南美的18j頂級車厘子或其他水果,再喝碗滇南新菌子的補氣養生湯。”
連夏好奇歪頭“簡建鄴,你確定隨便找個人就能養得起我”
“連夏”
簡建鄴被氣得胡子都立了起來,“這是簡愉和瞿總的婚前商談宴,我就不該讓你來,你給我滾”
“你只是把我當備胎罷遼。”
連夏攤手,笑瞇瞇的彎起眼睛,“可惜我這人從來萬眾矚目,當不了備胎。”
“你”
“好了,簡總。”
瞿溫書抬起手腕,“我等等還有事,我們直接聊正題。”
簡建鄴猛吸一口氣,重新坐下來“自然,自然。瞿總,您說。”
“爺爺的意思我非常清楚,同樣也尊重。但具體人選應當由我來做最后決定。”
瞿溫書神色朗然,語氣卻寒涼,“這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希望簡總可以理解。”
簡建鄴怔了怔,忙道“理解,當然理解。”
“那今天就先到這里。”
瞿溫書客套的頷首,拿過搭在一旁的西裝外套,站起身,“連先生,要搭車嗎”
連夏“啊哦,行。”
免費的車不坐白不坐。
更何況是b市最貴黃金掌舵者,“瞿氏控股”的boss親自開車。
還是那輛黑色卡宴。
連夏不客氣的爬上副駕駛,拉上安全帶,接著夸張又惡劣的倒吸了口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