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被迫打得稀巴爛。
“成年人該為自己的承諾負責,你為什么這么”
“對不起。”他還是道歉。
“幼稚。”
陳穆終于找到了合適的詞。
林殊止眼眶發燙,深灰色的家居服上出現兩團被染成深色的區域。
他知道陳穆一定很生氣。
這與平常普通的放人鴿子不同,這是正事。
他無法應約,只會道歉。確實幼稚。
“我相信您不難找的,會有很多人愿意與您合作。”
林殊止話沒說完鼻頭已經發酸發脹。
電話那頭的陳穆急速地喘了幾口氣,竭力壓制著什么,又重復了一開始的問題“你人在哪”
“你別問了,”林殊止堅持道,“找別人吧。”
說完便掛了電話。
他或許勝在了“好感”這兩個字上,才成為了陳穆的選擇,但還會有更多有好感的人出現。
他不會是唯一一個的。
今天是工作日,小區里沒有平常小孩的刺耳尖叫聲,屋里也顯得更安靜,靜得甚至讓人心慌。
林殊止掛了電話起身進了房間,不多時便換好衣服出了門。
他不打算待在家里,雖說出門也不知道去哪,但這兒就目前來說是個不太“安全”的地方。
萬一,萬一陳穆就找過來了呢。
可能性很小但不是沒有,他暫時無法面對陳穆,只能一直躲出去。
白天的筒子樓也沒什么人,不過倒是沒有半夜看起來那么陰森可怖。
林殊止依舊是漫無目的地到了這兒。
這里明明承載的痛苦居多,可他就是走過來了。
一條路通到這邊人越來越少,他越過夜市的后門,從前貼著后門的攤位是賣糖葫蘆的。
他踩過那片空地,沿著地上攤位留下的經久不變的劃痕一路往前,直到來到筒子樓樓下。
夜里看不清楚,如今光線充足的時候他才發現樓面的墻皮都發黑干裂,小廣告也都被風化得所剩無幾。
那道比狗洞大點的小門還是輕易就被推開,林殊止貓著腰便輕松潛了進去。
他一路沿著樓道往上,筒子樓不高,老式建筑最高不超過九層,他沒多久便抵達了天臺。
這里陽光好,以前這里經常有租戶拎著衣服上來晾曬。
夏蘭琴不愛收拾家務,被套床品一年一換,他家算是這天臺上的稀客。
林殊止對這里沒什么印象,只記得這兒從前有些鐵板,玩鬧的小孩會踩上去,整棟樓都能聽到鐵板震動的聲音。
還有就是夏蘭琴讓他上來收床單。
他家經常是散發著地下室的霉臭味的,乍一聞到那些衣物上獨有的陽光暴曬過的香味時還有些覺得陌生。
五歲的小孩個子矮,夠不著那枕巾就只能搬了磚頭來踩著收。
不遠處有其他收東西的租戶,朝他喊了一聲。
“怎么又是你上來啊你媽呢”
林殊止認出那租戶與他家不甚相熟,便只淡淡地“嗯”了一聲。
聲如蚊訥,站得近的都未必聽得見,更遑論這種隔空喊話的。
那租戶見他沒聲響也就不再與他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