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穆洗了手回到工位上就開始剝橙子,他坐的位置正好是床邊,沒過多久橙子味就散得滿屋子都是。
“醫生建議多補充維c。”陳穆剝好一個就遞給林殊止。
林殊止一開始并不搭理他,可陳穆就像個發神經的話癆,一本正經又惹人厭煩,林殊止嫌吵只能接過橙子吃掉。
他剛吃過晚飯,一個橙子下肚后就覺得飽腹感很重,卻不成想陳穆接二連三地剝好遞過來,就像工廠里的流水線。
在第三個橙子遞過來時林殊止終于忍不住“陳穆,你夠了沒有”
“不夠,”陳穆仍舉著橙子,“你把橙子吃了。”
“我不吃,要吃你自己吃。”林殊止態度惡劣,每天陳穆在他面前賣深情假人設,他受得夠夠的了。
他都決定離婚了,這種假情假意就不會再接受,表面的假象和平也可以滾蛋。
也許陳穆今晚的行為終于越過了那個爆發的臨界點,林殊止很大聲地說“我一開始就說過我們以后橋歸橋路歸路了,橙子我不喜歡,你也給我出去。”
陳穆“你不要這樣,我希望可以彌補點什么。”
林殊止覺得自己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的彌補目的是什么呢是希望我能夠出院以后跟你回去,繼續當你合法的伴侶,繼續履行伴侶應盡的義務”
是又不是,陳穆遲疑地點了點頭,“也不全是”
他想說其實還是想和林殊止有一些除了合作以外的關系的,比如談一場戀愛
語言組織略顯笨拙,林殊止也沒讓他把話說完“那你可以及時止損了,你不是最擅長規劃利益嗎”
“你也很重要。”陳穆覺得口中的話生澀異常。
“你一直都很清楚我并不重要,只是因為我這個東西要不為你所控了才會暫時弄混,”林殊止搖頭,“不是我重要,而是我與你的利益掛鉤時才會顯得我重要。”
都是假的,林殊止想,陳穆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準信了。
“不是。”陳穆反駁得有點無力,頭一遭成為轉移話題的人,“你的貓需不需要我接走照顧”
“不需要,”林殊止冷冷地嘲諷了他一句,“等你想起來,貓已經餓死了。”
想沒想起來林殊止都不可能把貓交給他的,不僅因為他與陳穆關系破裂,更因為陳穆不是愛貓的人。
陳穆好像還想說點什么,林殊止卻不再理他了,只打開手機里的消消樂消磨時間。
他心緒不佳,當晚很早就入睡了,卻在半夜冷汗岑岑地醒來,胃部一陣一陣地絞痛,他是硬生生被疼醒的。
陳穆發現了他不對勁,一時間有些無措地問他“怎么了”。
林殊止弓著腰側躺在床上,細細顫抖著,一只手緊緊捂住上腹部,說話聲音都變得有氣無力“胃疼。”
陳穆不再愣住了,立馬喊了醫生進來,郁風恰好今天值班,看完情況后開了藥,“常年有胃病的人夜間不宜進食太多堿性食物,會導致胃酸分泌減少,進而導致胃黏膜被破壞。”
陳穆一臉認真地問郁風“橙子是酸的,也算堿性食物嗎”
過于無知,郁風有點繃不住臉上的表情“算。”
郁風開了藥讓小護士給林殊止扎上針就走了,病房里再次恢復寧靜。
陳穆“你該早點告訴我你不能吃太多橙子。”
“對,都是我不好。”林殊止打了針稍微緩過來些,困意逐漸侵占意識,他不僅困心也很累。
陳穆聽出了反話,改口道“抱歉,我不太懂得怎么照顧人。”
“我沒讓你照顧我。”
陳穆覺得即將說出口的話有點生疏。
不過他還是說“我會學的。”
因為一場胃病突然發作林殊止又在醫院多住了三天,出院那天陳穆將他送到了舊小區門口。其實陳穆想把他送到家門口,卻被林殊止勒令在樓下就將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