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開始狂風驟雨,林殊止到達公寓時身上都濕了大半。
他趕著進浴室沖洗,從浴室里出來時已經看見陳穆從客房抱出他的枕頭站在門口看他,眼神中的期待滿到都快要溢出來。
“走吧。”他徑直掉了個頭,率先進了陳穆的房間。
舟車勞頓,林殊止很快睡著了,他睡得比平時沉許多,因此在陳穆將他轉移到床上時才有所感覺,但實在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與粘了膠水沒什么區別,便暗自下決心只此一次。
主觀上愿意和陳穆睡在一起的第一天夜里林殊止就做了夢。
“哥哥。”小號的林殊止蹲在一個大門外,臉埋在腿間,聲音有些軟糯道。
門外兩側的花圃里種了一排三角梅,三角梅只有很淡的香味,但顏色鮮艷,花草周圍總容易吸引小蟲子。
小林殊止正在與大蜜蜂作斗爭。
大號林殊止已經習以為常,又是很久遠的記憶闖進了夢里。
“你是乞丐”遠處走來的男孩頂著張小號陳穆的臉,很認真地問他。
小林殊止有點生氣“我不是。”
陳穆又想捏他的臉,被他偏頭躲開了。
“你是誰家的小孩”
“我不知道。”小林殊止說。
陳穆“你姓什么”
“我叫林殊止。”小孩子不設防,連名帶姓都說了。
陳穆不知想到了什么,沒再多問,只是把手中早上剩的早餐遞給他。
“餓了嗎”
“嗯。”小林殊止摸摸肚子,點頭。
陳穆“你把它吃掉。”
小林殊止眼里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介意陳穆剛剛喊他“乞丐”,最后還是饑餓占據了上風,他快速抓過陳穆手上的方包“謝謝哥哥。”
藍莓果醬酸酸甜甜的,但面包質地很干,小林殊止噎到了,陳穆又摸出一瓶農夫山泉讓他喝。
“謝謝哥哥。”小林殊止很有禮貌,什么都要謝謝。
陳穆又陪他坐了一會兒。
天色將晚,小林殊止身后的門還沒有打開,不過陳穆似乎要回家了。
小林殊止看著他站起來的背影,做了個荒謬的決定。
他拉住陳穆的褲腿,輕輕地牽了牽“哥哥,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你可以帶我回家嗎”
“”
陳穆說什么來著
噢,陳穆說
“不可以。”
“好吧。”小林殊止把手縮回了身后。
是他要求過分,他們只是陌生人,只是一面之緣,怎么能提出帶他回家這么過分的要求呢。
一場不太愉快的夢過去,林殊止悠悠轉醒,額上浮著很多虛汗。
身下不是質地堅硬還冰冷的飄窗,他躺在寬敞柔軟的床上,床的另一邊是陳穆。
沒有胸口壓大石的窒悶感,陳穆不敢逾矩,很安分很筆直地躺在他身邊。
林殊止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只好爬起來去了陽臺。
秋風習習,他沿著欄桿邊坐下,隨手點了根煙。
煙沒抽多少口,大半都是自然燃盡的。
他點了一根就沒再點了。
其實他也并沒有很喜歡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