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頭發剪短了,不然長發眼看著要蓋過肩膀,變成哇哇怪叫的山林野人。
蕭萬楓喊了慣常給自己做造型的設計師來家里給他剪頭發。
設計師拿著厚厚一本照片冊,問他想要哪一種。
聞潭問“哪種最便宜”
設計師笑著看了一眼蕭萬楓“不收錢。”
蕭萬楓無奈“這小孩兒倔得很,不肯占我一點便宜,平時電影票都要平攤。”
在聞潭的耳濡目染下,他也是大開眼界,第一次知道買電影票還有那么多的優惠渠道。
連每個月的房租,聞潭都認認真真打了欠條,說以后有錢了一定還給他。
蕭萬楓自然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只有親人和愛人之間是無需算賬的,人情是最難償還的東西。
最后設計師給聞潭剪了個簡簡單單的日系碎蓋。
聞潭前些天一直是陰郁的長發形象,猛然把頭發剪短,露出光潔的側臉和脖頸,看起來清清爽爽的,像個高中生。
蕭萬楓看著鏡子里的聞潭,挪不開眼。
聞潭也挺喜歡的。
設計師不肯收錢,聞潭一路追出去,把桌上的一盒點心送給他。
蕭萬楓逗他“這可是我買來討你開心的,你就這么借花獻佛呀”
話音未落,手機里就收到三百塊錢的轉賬。
聞潭“借你的東西一用,不好意思。”
蕭萬楓臉都綠了。
周六的生日宴,壽星是京安市某個銀行行長的女兒,叫林瑯,今年二十二歲。
聞潭坐在飛速行駛的車上,心臟莫名打鼓。
他撫了撫胸口,暗罵自己沒出息,緊張什么,吃頓飯罷了。
蕭萬楓今晚是自己開的車。
他在后視鏡里看了一眼聞潭,正好看到聞潭的動作“對了,告訴你一個八卦,林瑯之前在天茂實習過。”
聞潭“哦”了一聲。
上層階級之間價值互換,天茂又是圈子里數一數二的龍頭公司,家里有點背景的二代都會擠破頭想進去刷個履歷。
蕭萬楓“林瑯當時是實習助理,在沈天遇辦公室待了八個月,天天給他帶自己親手燉的湯。”
“當時外界都傳,林瑯馬上要成為公司老板娘了。”
“后來有一次,林瑯擅自掛斷了一個女客戶的電話,那個客戶是某風投公司的老板,幾次三番邀請沈天遇去泡溫泉。林瑯大概是小女孩兒心思上來,直接賭氣給掛了。”
“隔天林瑯就被開了,”蕭萬楓道,“不過畢竟身份地位擺在那兒,后來沈天遇還親自打電話給行長道歉,說工作環境辛苦,怕林小姐受罪。”
聞潭“那還請他吃飯”
“生意場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東風,哪有那么容易鬧翻,”蕭萬楓打了個轉向燈,“何況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對方還挺欣賞沈天遇,覺得他有原則有魄力,難怪年紀輕輕就這么有出息。”
聞潭想起自己從前,也是這么一片赤誠地天天早起給沈天遇做吃的。
想想也挺好笑的,大概很多人想到要討好沈天遇的方式,都是給他做吃的。
畢竟他什么都不缺。
什么都不缺,就可以隨意地把人心踩在腳底踐踏。
到了酒店,聞潭一路跟著蕭萬楓往里走。
宴會廳足有一千多平米,整體是中世紀巴洛克宮廷風,以金色和紅色為主色調,墻上鑲嵌著一比一復制的魯本斯巨幅油畫,用大朵的紅玫瑰和宮燈百合點綴,華美瑰麗。
整個大廳是雙層結構,客人們在一樓大廳里閑聊,兩排鋪著紅地毯的長樓梯匯到二樓的主舞臺,舞臺中央是深黑色的話筒架。
宴席還沒正式開始,蕭萬楓去和認識的人寒暄。
聞潭不想給他添麻煩,就自己窩在角落里吃自助的水果和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