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潭看新聞的時候正在剝馬牙瓜子,瘦瘦長長的瓜子,比普通瓜子貴,但是味道很香,他不舍得買太多,每次都是從超市買一包,細水長流地吃上一個星期,每天下班后用來打發時間。
一包瓜子吃完,隨訪的新聞也播報結束,開始報道南方的一場山火。
聞潭搓掉指腹上的瓜子殼屑,拖著疲憊的身體去洗手,斂起目光中一瞬間的波動。
洗完手,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下意識摸了摸左臉頰的那道傷疤。
疤痕似乎是淡了一些,但依舊在那里,好像已經融入他的骨血,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醫生沒有說錯,這道傷疤的確是要陪他一輩子了。
那些瘋狂的泥濘的往事,都沉寂在泛黃的余暉中,偶爾微風吹過,揚起一點不起眼的塵埃,不會再有人提起。
周六晚上,聞潭早早地抵達酒店。
最近他帶的班里連續出了幾個高分選手,機構貼了大字報來來回回宣傳,光是線下的宣講會都開了一場又一場,鉚足了勁把他打造成下一個媲美徐源的金牌講師。
因此他應酬的次數也大大增多,時常需要陪同領導參加飯局,拉攏人脈,和各色人等打好關系。
今天晚上的飯局,就是要陪同上司周主管,和某電視臺的二把手吃飯。
公司聽到風聲,電視臺明年將會和某視頻網站合作,推出一檔脫口秀綜藝。
公司有意推聞潭和另一個女老師林雅芝參加綜藝,為公司打響名頭。但參加綜藝的人選名額有限,全國的脫口秀演職人員擠破頭想分一杯羹,不一定能輪得到兩個培訓講師。
公司幾經周折,費盡心思,終于約到了電視臺的副臺長和導演出來吃飯,看看能不能疏通關系,給兩個名額。
吃飯時間約的晚上七點。
聞潭和林雅芝先到了酒店確認菜單,準備現場布置。
酒店就在天茂附近,只隔著一條街,雖然知道偶遇沈天遇的概率很低,聞潭來的時候還是刻意繞了道,繞過了天茂大樓。
林雅芝是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小姑娘,畢業于裕海市最有名的外語學院,專業能力過硬,漂亮活潑,能說會道,在學生中人氣很高。
林雅芝圍著聞潭問東問西“今晚來的是誰啊”
聞潭把桌上的煙包和酒瓶擺放整齊“一個是副臺長,姓孫,還有一個是負責綜藝錄制的導演,姓陳。”
林雅芝咽了下口水“等會兒我們要主動說什么嗎,我好怕說錯話。”
她今天穿了一條黑色小禮服裙,長發垂腰,妝容精致,看起來漂亮極了。
就是緊張的神態透著稚氣,看起來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
聞潭安慰道“沒事,一會兒周主管就到了,他會在前面攔著的,我們陪著在旁邊捧捧場就好。”
林雅芝這才微微放松下來。
周主管是六點四十到的。
而孫臺長和陳導,遲到了足足半個小時。
聞潭讓飯店先別上菜,等電視臺的車到了樓下,才趕緊打鈴喊服務員上菜。
陳導大腹便便,豬肝色的嘴唇外翻,鼻孔下面能清晰地看到黑色的鼻毛。眼睛盯著什么東西的時候,一雙小眼睛瞇起來,如同黏液一般粘在人的身上。
和陳導相比,孫臺長顯得斯文許多,年近五十,依然頭發茂密,保持著良好的體型。就是不茍言笑,身上帶著上位者的疏離冷淡,看起來不大好接近。
兩人一到,周主管立刻迎了上去,滿面笑容地說歡迎歡迎,孫臺長和陳導大駕光臨,今晚一定不醉不歸。
陳導伸出肥厚的手掌,敷衍地和周主管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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