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廁離她們大雜院大概50多米。四姑侄過去,于鵬去男廁所,另外三個去女廁所。
女廁所里頭有八個蹲位,一格一格的。各自有遮擋。
于朵解完手收拾好自己,又幫有點慢的娜娜把褲子穿好。
小姑娘會自己穿脫,在幼兒園都是自己動手。但肯定動作要慢些。
于朵帶著娜娜出去,于凌道“不用等我。”
“嗯。”
出去后娜娜小聲告訴于朵,“我不喜歡大姑。”
一回來就和媽媽吵架,對她和哥哥理都不理。吃飯的時候一個勁兒的夾肉肉,也不讓著點小朋友。
于朵道“大人的事,你小孩兒不用管。也沒人逼著你一定要喜歡她,但不能缺了禮數。”
“知道。”
回去后,于朵舀了冷水又兌了點開水再叫侄兒、侄女洗手。
這個天氣直接洗冷水凍得很,干脆回來洗。
等睡到床上,于凌忍不住問于朵,“你小小年紀,怎么心頭這么有成算啊”
于朵的表現,真的是比她這個年紀的時候早熟多了。
甚至連多干活的不忿都沒有。
她小時候因為哥哥不用干活,只有自己得幫忙做家務時時不平衡來著。
可做不到像于朵這么情緒穩定。
也因此父母常覺得她太計較了。
在這個家里不計較行么不計較那就什么都是應該的了。
不計較父母也不會說出下鄉過幾年,就讓自己接班回城的話了。
于朵靜默了一陣道“你像我這么大的時候,爸媽都在,還是家里掙錢的主力。”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
對一個家庭也是如此,家里掙錢多的就是最說得起話的。
嫂子進門后、爸媽沒病倒的時候,二老就相當于已經退居二線了。
提前內退對退休工資影響可不小。
漸漸的家里的話語權就開始轉移給大哥。
后來他們直接沒了,家里就更是大哥說了算。
于凌一滯,半晌嘆口氣。想抬手摸摸于朵的頭,被她躲過了。
“別這樣,不習慣。”
于朵在有必要的時候可以跟父母、師長策略性的撒嬌賣乖。
對兄嫂她的策略就是勤快做事,好好照顧侄兒、侄女。這樣嫂子就不會惡了她。
所以一家五口從前看起來是和諧無比的。
對二姐,她一開始心存同情卻無能為力。
甚至可以說她小小年紀就學會了為自己打算,其實也是因為幼時看到二姐被家里一再犧牲。
得知二姐為了回城離婚,于朵能接受。
畢竟北京城不是吃沙子的大西北能比的,回城的機會實在太難得。
北京戶口可一直是很金貴的。
但聽說二姐連親生孩子都能割舍,于朵就不想和她親近了。
不過她也沒說話來刺于凌。
譬如說與其這會兒同情我,不如想想你兒子。
兄嫂再怎么說還是有血緣和親屬關系的,但小外甥卻是被送給外人了。
可能是這些年她已經習慣不與人交惡了。
誰知道哪片云彩會下雨沒必要得罪人。
別看二姐現在混得不好。
就看她今天那個豁出去的勁兒,沒準以后抓住哪個機會就翻身了呢。
不過,于朵其實也不太喜歡這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