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傷口包扎好后,“婆婆”和幾個村婦送她回家。
黎希娣和筱筱腳上戴著鐐銬不能遠足,就在院子里等著,還有幾個村婦陪著她倆。
中午將近,空氣的溫度越來越高,大地如同一個蒸爐,滾燙的陽光灑在眾人的臉上,烤得人全身發軟。
再加上剛才那出在反黑港劇里面才有的“挑腳筋”戲碼,黎希娣覺得自己現在整個人都是熟的。
這時,一個穿紅衣服的村婦過來問;“你們是今天松媽家買回來的”
黎希娣應著“嗯。”
紅衣村婦頓時感嘆“你們心態真好,我在這村子十幾年了,再淡定的姑娘見了剛才那種場面都撐不住。”
黎希娣沒說話,她扭頭看筱筱。
筱筱此刻正坐在井邊小心翼翼地擦拭小裙子上的泥點子,一臉嫌棄,應該還在抱怨老太太剛才讓她干了粗活這事兒。
黎希娣腹誹真論心態,最強的應該是這位,無視一切精神攻擊,完全不在狀況內。
“你們其實也別太害怕,不跑的話,不會遇到這么嚇人的事。”紅衣村婦安慰黎希娣道,“誰娶媳婦不是為了生孩子過日子呢這村上大部分媳婦都是拐來的,這種場面太常見了。”
“你們也是”黎希娣問。
“十年前的事了。”紅衣村婦答,“那會兒剛畢業急著掙錢,公司說要培訓才能上崗,收了我們兩萬塊錢培訓費,先拉著我們四處旅游,然后不知不覺就被賣到這里來了。”
黎希娣又問“沒想過逃跑”
“跑”旁邊一個穿黑衣服的村婦絕望地冷笑一聲,眼神疲倦,仿佛看淡一切,“剛才老太太說的那些話你沒聽見嗎跑不掉的,跑了得挨打,跑多了還得被挑腳筋兒,這斷一條腳筋兒腿就跛了,誰敢啊”
“就沒有一個跑出去的”
“不知道,反正我來這兒十幾年了,沒見過一個年輕人跑出去的。”紅衣村婦答,“不但白天要防人,晚上還要防鬼,怎么跑啊”
黎希娣微微蹙眉“防鬼”
黑衣村婦湊過來,突然有幾分神秘道“你沒發現這村子家家供著木毒鬼嗎”
黎希娣回憶了一下客廳中央的那個奇怪雕像問“那個木頭雕像”
“對,這村子,以前打仗的時候死了好多人,打那之后,村子里就有不干凈的東西,每年雨季都有那么幾天大雨天夜里出來吃人。”黑衣村婦道,“所以一般到了雨季,晚上十點之后,就沒人敢出門了。”
“這該不會是這村子編出來嚇唬被拐女性的吧。”筱筱坐得遠,話聽得倒是清,還不忘主動搭話。
“我一開始也覺得就是騙人的,就沒信過。”黑衣村婦道,“后來我鄰居懷孕那會兒,她那口子嫌晚上不能和她做那種事兒,就不著家,有天晚上和人喝酒回來,就出事兒了。”
黎希娣問“怎么了”
黑衣村婦回答“連滾帶爬回來,全身上下都是鬼指甲劃拉的血口,指頭也被咬掉一個,和他喝酒的另一個直接死在家門口,隔天倆人媳婦出門找人去了,也不見了。”
黎希娣蹙眉“警察怎么說”
黑衣村婦道“警察驗尸結果說死的那個生前和什么瘋狂搏斗過,可既沒查出誰的指紋也沒查出有什么動物的dna什么的。那之后那口子足足一個月不敢下床,天天躺床上說木毒鬼吃人了,后來直接瘋了你說木毒鬼真要是編出來的,會害自己村上人嗎”
黎希娣沉默了。
黑衣村婦又道“人都說木毒鬼耳朵尖,誰聊它就容易跟上誰。所以這村子人人供著木毒鬼,卻沒人敢提這茬子,嚇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