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二人迅速吃喝完畢就接著出發,中途基本沒怎么休息,直到夜幕將至,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筱筱把裙子披在頭頂擋雨,黎希娣把僅剩的幾個塑料袋拆了穿在身上當雨衣。
不得不說,塑料袋雖然穿著不舒服,但捆緊一些,不透氣,倒是挺暖和的。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眼前的景色變得更加復雜兇險了起來。
熱帶植被的密集度非常高,兩側的山峰和洞穴也變得越來越多,而且,隨著每一次有風吹過,洞穴就會發出呼嘯的風聲,像是有女人在洞穴里哭泣。
后來,隨著雨聲越來越大,女人的哭聲也越來越響亮,到最后大雨傾盆,風已經停了下來,黎希娣卻依然能聽到女人的哭聲,她終于確定,早在不知道什么時候,刺耳的風聲已經變成了女人凄慘的哭聲,在這個大于磅礴的夜里,顯得格外滲人。
兩人在附近的草叢里潛伏,黎希娣問“距離很近了吧”
筱筱答“有可能。”
黎希娣問“接下來怎么辦”
筱筱道“繼續前進,至少得找到他們運人的車,才確定來到大本營。”
黎希娣覺得走到這里再危險也沒有回頭的路,就同意了。但考慮到第二天的安全問題,她問“可是,太過于靠近大本營,我們躲著不安全。”
筱筱想了一下“這樣吧,繼續往前走,暴雨天大家視野都不好,你跟著我,這邊樹木密度太低了,前面密度高,我們可以上樹躲,而且視野也能大一些。”
又繼續向前走了會兒,天已經差不多徹底黑了,二人迅速手腳利落地各爬上了一棵樹。
黎希娣悄悄地向前方張望著,在黑暗中隱約看到了些方方正正的東西,上面貼著長方形的條狀物,從大小和外形判斷,應該就會那幾天那些偽裝成日本鬼子的犯罪團伙用來托運婦女的刑車了。
但讓黎希娣在意的不是刑車,而是刑車前面的景色。
借著微弱的月色,能看到波光淋漓的水流一直向前方延伸而去,卻分岔成了兩道,一道藏于搖晃的樹影之間,另一道的前面卻沒有黑漆漆的樹影了,說明它的前面極有可能是個斷崖,甚至是瀑布。
“睡吧。”筱筱看著對面的黎希娣道,“命好的話,明天一早醒來,你就能回家了。”
黎希娣“但愿如此吧。”
這一夜,黎希娣睡得很痛苦。
筱筱的裙子很復雜,隨便扯兩條就能纏在樹杈上給身體些安全感,但黎希娣不行,她的衣服很單薄,身上的塑料袋也很滑,雖然枝干的空間足夠大,但她還是害怕睡著了掉下去,以至于整晚都不怎么能睡著,時暈時醒,一直熬到天邊隱隱亮了起來,意識實在扛不住才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的雨依舊很大,天空仿佛破了個口子,“嘩嘩”地從天上倒水。
聽了一夜雨聲的黎希娣的聽覺已經有些麻木了,以至于有人在樹下經過時,她也沒有立刻清醒過來。
直到有人大喊了一聲,她猛地打了個激靈一個撲騰而起,身子一側,整個人直接從大樹干上翻了下去,好在即將墜樹的那一瞬間她一把抓住了樹干上的一處凸起,沒有立刻墜樹。
黎希娣心臟跳砰砰響,恐慌地向下張望,不遠處有幾個人在走動,但離得足夠遠,還沒有發現她。
黎希娣的臂力顯然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但為了不掉下去,她不得不拼命抓著凸起,而樹凸上鋒利的木刺已經將她的手扎得鮮血淋漓,一根樹刺戳穿了手背,她疼得呲牙咧嘴,卻又松不了手。
“快上來。”對面樹上筱筱低聲叫她,“他們開始準備了,被發現你就是死路一條。”
像是察覺到這邊有動靜,果不其然,有幾個剛才還在遠處巡邏的人忽然扭頭,朝著這邊走來。
不得已,筱筱只能拔槍上膛,瞄準那幾個來人。
黎希娣實在沒有力氣撐著自己重新爬上去,但她也知道筱筱現在開槍幫自己是下策中的下策。
情急之下,黎希娣忍痛用另一只手抱住樹干,將被木刺戳穿的手直接拔了出來,迅速下樹,躲在了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