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軍裝男子和海蘭德握手后,又朝雪萊友好地伸出手。
雪萊和他回握,笑容完美,禮節周全“你好,我是雪萊。”
他就是路德維希他未來會共度一生的丈夫
雪萊不由地臉紅,十幾年在教會的封閉生活讓他面對aha時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識地偷看這個和父親侃侃而談的男子。
他看上去相當年輕,身材高挑頎長,儀表和談吐都挑不出一點兒毛病,是那種在社交場合美女會主動邀請他跳舞的美男子。
但是
雪萊看向那雙瑰麗的異色瞳孔,眉毛凝重地蹙起,他是個虔誠的信徒,在天主教的教義中,異色瞳是不詳和異端的象征,和這樣的人結合,他死后會不會不能上天堂
正當他胡思亂想時,路德維希笑道“總督和雪萊遠道而來,路途辛苦,我帶你們先去休息吧。”
轉身時,雪萊注意到他的那只義眼好像朝自己看了一眼,那只暗金色的眼球呈現出金屬的冰冷質感,仿佛是毒蛇吐著信子冷酷地覬覦著自己的獵物,讓人頭皮發麻。
雪萊握緊胸前懸掛的十字架,感覺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渾身上下的皮囊都顫栗了個遍,恍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接下來的幾天里,雪萊便住在外交大使館里休息,直到父親突然讓他搬去公爵府住。
雪萊是個虔誠的信徒,自然不贊成婚前同居,不滿道“我才到奧丁幾天,至于那么快就搬到人家家里住嗎看上去也太不矜持了。”
海蘭德滿不在乎“我已經和路德維希談妥了,再過些日子就讓你們倆訂婚,本來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早點搬進去住也沒什么。”
見雪萊臉色冷冰冰的,海蘭德的臉一下子拉下來“你做出這幅樣子給誰看路德維希哪里配不上你了你以為你是誰,輪得到你挑三揀四的”
雪萊冷笑“既然他這么好,你怎么不嫁給他”
“你再說一遍試試”海蘭德頓時拔高聲線。
雪萊臉色一白,低下頭不敢再嗆聲,他雖然表面上能和父親懟上兩句,但也不過是色厲內荏,他骨子里還是非常畏懼這個威嚴的父親,血脈的壓制和那種刻在靈魂深處的恐懼讓他不敢反抗父親的任何決定。
見兒子表現出服從的姿態,海蘭德覺得自己的威嚴沒有受到冒犯,冷聲道“去收拾你的東西,今晚要在公爵家里吃飯。”
他長嘆一口氣,語氣突然變得很低落“你不要怨我,這是我能給你找的最好的后路。我老了,你哥哥也不像是能扛起大旗的人,米蘭夾在兩個虎視眈眈的大國中間,遲早得被吞并。說不定哪天我就死在戰場上,到時候你怎么辦”
雪萊心里一酸,喉嚨本能地發緊,卻什么也說不出口。
上樓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后,他同父親一起上車,中途誰也沒開口說話,氣氛沉默又尷尬。
雪萊看向窗外,奧丁此時正是玫瑰和郁金香的花期,觀光花車叮叮當當地從道路上駛過,帶起一陣陣香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