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道:“老臣從未掌控過大王的權利,所有言行,盡皆在顧命大臣和首相的權責之內。這朝堂上的袞袞諸公,更不是在教大王做事,而是勤勤懇懇,本本分分的執行自己的職責。大王,您身為國主,雖身份至高無上,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辭,否則君將臣看作敵寇,臣下如何將大王當做腹心?”
“你們的權責,職責,就是試圖將我變成一個提線木偶,變成一個傀儡?”紂王冷厲說道:“你們永遠都是對的,你們提出的奏折,我必須通過,否則就是妨礙你們勤勤懇懇做事。即便我是大王,也必須要對你們禮敬,不然你們就準備和那袁福通一樣,背叛寡人……首相,你是這個意思嗎?”
商容霍然變色,跪地說道:“大王,臣絕無此意!”
“你說你絕無此意,可無論是你做出來的事情,還是說出來的話,無一不表露著這個意思。”紂王冷笑道:“寡人不是傻子,不至于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
“大王,微臣以項上人頭擔保,首相他絕對不是您說的那個意思。”比干嚴肅說道。
“以項上人頭擔保?為何不說的再直白點呢?”紂王揮了揮手,虎目之中帶著兇光:“以性命威脅我讓步,這難道就不是一種霸凌?”
比干心里窩著火,臉色鐵青:“大王,臣絕對沒有此意。”
紂王笑了,笑的前仰后合:“看,你們除了蒼白的狡辯之外,還能拿出什么證據來證實寡人說錯了,誤會了你們?”
“大王既然責怪老臣竊取國主權柄,那么老臣主動卸掉身上所有權柄便是。”商容以目光制止了比干繼續爭論,將手中的笏板放進袖口里,正了正衣冠,對著紂王俯身拜道:“老臣,乞骸骨,望大王成全。”
“準!”就在百官們為之震驚,朝堂還未來得及震動時,王座上的紂王便迅速答應了下來。
“大王,不能答應啊!”比干被氣的渾身哆嗦,臉頰由白轉紅,厲聲喊道:“無論是與國與民還是與朝堂社稷,這都是一個難以承受的損失!”
紂王道:“除了寡人之外,殷商就不該有不可或缺之人。商容乞骸骨了,難道我煌煌殷商,就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夠擔任首相的人了?”
比干:“……”
事已至此,局面已經崩壞到了先王重臣一脈難以控制的程度。
他們的身份很尊貴,但再尊貴也貴不過紂王去;他們的權勢很大,整個殷商朝堂幾乎變成了他們的一言堂,放眼望去,滿朝文武盡皆為先王時期的老人,袞袞諸公之中,無一人是紂王心腹。
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沒有封國師的事情,紂王也會在其余問題上爆發,將這一殿的先王大臣全部掃出金鑾殿,換上他自己的心腹!
未幾,商容脫帽走出金鑾殿,可朝會依舊還在繼續。
在紂王冷厲的目光下,原本還對他嗤之以鼻的官員們盡皆噤若寒蟬,唯恐他像一條瘋狗般再咬向自己。
“近日天下動蕩不安,兵鋒四起,妖魔聞著戰爭的硝煙而來,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潛入朝歌,伺機對寡人不利。因此自此刻起,封申公豹為鎮妖大國師,負責鎮守王宮,保證王宮的安危。”趁著逼退商容的威勢,紂王沉聲喝道:“誰反對申國師守衛王宮?”
堂堂國之首相都被他逼著乞骸骨了,如今誰還敢站出來說什么?
何況他這次找的理由也很刁鉆,既然封國師是為了保障王宮,保護國主的安全,誰若是反對此事的話,是不是就意味著懷著不想保障王宮,不想保護國主安危的想法?
三朝元老,手持打王金鞭的聞仲不在,滿朝文武對上名正言順,占據著人族大義,且一心要挑他們過錯的國主,沒有絲毫反擊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