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東城,司天臺。
一名身穿黑色飛魚袍,腰懸魚鱗刀,濃眉細眼的精瘦男子如同鬼魅一般極速來到一座大殿前,躬身說道:“啟稟大人,屬下有要事求見!”
大殿內,一個巨大的八卦陰陽魚石像前,盤膝坐在蒲團上的杜元銑緩緩睜開雙眼,輕聲道:“進來。”
精瘦男子大步踏入宮殿內,再度拱手:“大人,屬下無意中發現,有大量妖魔肆無忌憚的出入國師府,整個國師府都變成了一個巨大魔窟!此事事關重大,屬下不敢擅自做主,便只能回來,向您稟告!”
杜元銑愣了一下,目光幽深地望著對方:“周程,除了你之外,還有什么知情人嗎?”
周程搖頭道:“屬下未曾將此事告訴過別人。”
“國師權傾朝野,就連比干丞相都只能暫避鋒芒,甚至無奈妥協,我們司天臺和國師府比起來就如同螞蟻一般,僅僅是國師座下的那些門下走狗,就能將我們咬的遍體鱗傷,所以說,你沒有大張旗鼓的將此事弄得人盡皆知是對的。周程,這已經不是你可以調查的領域了,以后不要再關注國師府,將一切都交給我來處理吧!”
周程眼中閃過一道失望,不過心底卻沒有什么不滿。
他渴望抓住一切機會向上攀爬,國師府妖孽叢生無疑就是一件頂天的大案。只可惜,他的頂頭上官不夠強大,根本支撐不了他查破此案。
在自己上官都無能為力的情況下,周程可以肯定,如果自己一意孤行的繼續調查下去,將來在某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妖鬼就有可能摸到他的床頭!
未幾,將周程打發走了后,杜元銑在大殿內靜坐良久,直到天黑之際才起身,拒絕了仆從追隨,趁著夜色,消失在司天臺內。
當明月掙脫烏云的束縛,開始將道道清輝灑落大地時,杜元銑敲開了國師府大門,在燈火通明的客廳內見到了一襲青袍的蘇瑾……
“杜大人深夜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杜元銑直言道:“我司天臺內有校尉看到妖魔肆無忌憚的出入國師府,看到國師府內妖氣沖天,直接稟告到了我那里。”
蘇瑾平靜說道:“他沒有看錯,稟告的內容基本屬實。”
杜元銑疑惑問道:“為什么不讓他們收斂一點呢?這種事情一旦傳播開來,無論是對朝廷還是對國師你來說,都是一個巨大打擊!”
“巨大打擊?能有多大?”蘇瑾反問道。
杜元銑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輕則令萬民對朝廷失去親近和信任,重則天下群雄并起,要為大王清君側,正朝綱!”
蘇瑾笑著說道:“我當有多么巨大的打擊呢……就這?”
“就這還不夠嗎?”
“一個再怎么不成氣候的妖怪,只要能化了形,三五百個凡人都不可能是對手。一名妖王,更是張口能吞百萬精兵。
都不用說其他,就以我國師府內的力量來說,只要不受到什么阻攔,一天之內就能殺光朝歌之內的所有凡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情況。”蘇瑾失笑道:“所謂民心,只是上位者的工具,在這世界內不值錢。
至于什么群雄并起,對于那些有野心的人來說,就算你沒犯什么錯,也一樣會挑出你的過錯來,代表正義審判你;哪怕國師府內沒有妖孽,那些該反的人一樣會反。”